“我知道苏晚的病房在哪儿,你去忙你的,不用陪我。”
倔强的老头独自走进了电梯。
一路上行,停在二十六层。
弥肃凌迈出电梯,没想到弥纪庭就站在外面。
父子俩对上目光,针锋相对,谁也没退让。
但弥纪庭是晚辈,他先垂眸喊了声“爸”。
弥肃凌顿时眉头拧得更紧,“你还记得有我这个爸?但是,我没你这种不负责任丶玩物丧志的儿子!”
说完,他猛地拉开弥纪庭,沿着走廊径直往苏晚的病房走去。
就在他要推开病房门的一刻,弥纪庭追上来用身体挡住门把手,压低声音说,“您有火气冲我来就好,苏晚还病着,经不起您一点点折腾。”
“我折腾?”弥肃凌反问道,“怎麽?我不能来看看我儿媳妇吗?”
弥纪庭仍不相信,“看您这架势,也不像来探病的。”
弥肃凌冷笑一声,“那我应该怎麽来探病?满脸哭丧,蹒跚不稳?行了,赶紧给我让开,一会还要赶去英国开会!自从苏晚病倒,我和你妈都没抽出空来看她,我们做长辈的,很是抱歉。要不是你妈前几日摔伤了腿,她今天也会过来。”
弥纪庭诧异地愣了愣,“妈妈也受伤了?”
弥肃凌叹了口气,“给你妈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正好,让我进去见见你媳妇?”
弥纪庭让开了。
病床边传来苏晚柔柔的喊声,“爸爸。”
弥肃凌走了过去,一改刚才对弥纪庭的恶声恶气,温和地关心道,“晚晚呐,让你受苦了!”
看到这一幕,弥纪庭稍微放了心,他带上门,在门外拿出手机给妈妈吴姝拨电话。
才刚一声“妈”出口,那头的吴姝哭了起来。
一门之隔,病房内此时的气氛也有些伤怀。
弥肃凌这一趟来的目的其实不单纯,除了看望术後恢复期的儿媳妇苏晚,他也希望苏晚能出面劝一劝弥纪庭,别把个人情感带到工作中。
苏晚没太听懂,好奇地问,“他工作上有什麽问题吗?”
“他要取消和慕尼黑的合作,”弥肃凌说。
苏晚听着更困惑,“工作上的安排,您是长辈,难道不能直接和他说,还需要在我这里转一道?”
弥肃凌轻轻摇头,“晚晚,你可能有所不知。早在八年前,我已经让权给纪庭,现在他才是弥家的主事人,我嘛,最多只能给他提建议,是无法左右他的任何决定的。”
心口一滞。
苏晚为自己忘了弥家家族内部的局势感到歉意,“对不起。”
“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慕尼黑的合作推了半年多,不能他说取消就取消。”弥肃凌表情十分严肃。
苏晚感觉他不是在讲玩笑话,却仍是没什麽信心能说服弥纪庭改变主意。
经过恶补她倒是能听懂一些德语了。
可在物理领域,她只有拙劣的高中生水平,拿什麽来劝弥纪庭改变工作决定。
思索片刻,苏晚诚恳地请求弥肃凌,“还请您告诉我,要怎麽说服他。”
弥肃凌说,“只要你开口,他就会同意了。”
苏晚怔了怔,不想让弥肃凌失望而归,便点头答应,“我试试吧,不行的话,我再联系您想办法。”
她用双手递上自己的手机,“麻烦您给我留个电话。”
随後她转去微信添加好友。
弥肃凌的微信头像是一片蔚蓝微波的海,和他冷酷的外表不太一致。
等他走後,苏晚发出第一条消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