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皮质的画囊,羊皮的质感停留在指尖,到底是什么佛像,值得如此珍重?
沈知意心跳加速,她小心地将画囊收入袖中:“小武,我们去‘芜蘅堂’!”
小武看着天色皱了皱眉,天色已完,大雨将落未落,山雨欲来风满楼,着实不宜再奔波了:“夫人,这天色……”他欲言又止。
沈知意叹息一声:“也好,都休息一下。我去趟刑部,将晚膳给裴昀送去。”
“轰隆——”一声冬雷,大雨终于倾泻而下。
启程前夕
雨丝如织,天色昏暗得如同泼了浓墨。
沈知意站在鸿胪寺高大的廊檐下,看了看灰蒙蒙的暮色,毫不犹豫向寺中官吏借了把油纸伞。
撑开伞,她转身便步入了滂沱的雨幕中。
一个时辰后。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也溅湿了沈知意的衣裙。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紧紧护着从荣国公府带出来的食盒。
刑部大牢外,值守的衙役正躲在檐下避雨,见有人来,立刻警觉地站直了身子。
“站住!何人擅闯刑部大牢?”衙役厉声喝道,声音冰冷。
沈知意从袖中悄悄滑出一小块银裸子,迅速塞到衙役手中,脸上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官爷辛苦!我夫君裴昀羁押在此,只想送些热饭食进去,略尽心意,劳烦通融片刻。”
衙役掂了掂手中银子的分量,抬头看了沈知意一眼,脸上冰霜稍融:“原来是裴夫人……”
他侧身让开了通道:“进去吧,动作快些。”
幽深甬道的尽头,微弱的油灯光线勉强勾勒出牢房的轮廓。
沈知意快步上前走近,便见裴昀正端坐在简陋的草铺上。
他身上穿的还是被带走时那身常服,虽不见褶皱脏污,但身陷囹圄,再整洁的衣衫也掩不住那份挥之不去的落魄。
只是他要被依旧挺直,眼神沉静,静静盘腿而坐,不见丝毫颓丧。
“你怎么来了?”裴昀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沈知意和她护着的食盒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复杂的神色。
沈知意将食盒微微抬高,语气故作轻松:“当然是给你送饭。总不好让你在这饿着。”
裴昀府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熟悉的食盒上,瞬间想起了上次那场堪称“惨烈”的送饭经历,汤汁淋漓,菜肴都混作一团。
顿时,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在他唇边荡开。
沈知意立刻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揶揄,脸颊微热,带着点窘迫解释道:“我这次可学乖了,一路都捧得稳稳的,走得也小心,菜绝对没洒!”她说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