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辈子没跟法院打过交道,连法院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裴泠在一旁听着,脸上也露出了凝重和无奈的神色,她握着王秀兰的手,安慰道:“妈,别怕,手续是麻烦点,但总归有办法的,我请假陪你跑,咱们一个一个部门去问,总能解决的。”
于是,一场漫长而折磨人的“解冻之旅”开始了。
裴泠向公司请了事假,每天早早起床,拉着王秀兰辗转于银行、法院、律师事务所、街道办事处之间。
她们需要调取几十年前的档案,需要联系早已失联的债权人,需要填写无数份表格,需要在不同部门的窗口前排上几个小时的队,忍受着某些工作人员不耐烦的敷衍和程式化的回答……
王秀兰就像个提线木偶,被裴泠拉着到处跑。
她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法律术语,搞不清各个部门之间的权责关系,只能一遍遍地向不同的人重复着家里的不幸,祈求对方能通融一下。
在发癫短剧里为全员送终(27)
往往一天奔波下来,精疲力尽,却毫无进展。
今天这个材料不全,明天那个领导不在,后天又说需要补充证明……
裴泠,“……”
感谢华国这方面手续的冗长与繁琐。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半个月转眼就溜走了,王秀兰的银行卡依然处于冻结状态,
而医院那边,催款单却像雪片一样飞来。
因为治疗费用不能及时跟上,李哲和李父的治疗方案不得不一再调整,一些效果更好但价格昂贵的药物和理疗也被迫中断。
这期间,裴泠的表现无可挑剔。
她不仅耐心地陪着王秀兰跑前跑后,还要抽空去医院看望丈夫和公公,安抚他们的情绪,晚上回家还要照顾年幼的孩子。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
但在王秀兰面前,她总是强打着精神,说着“妈,没事,总会解决的”这类鼓励的话。
王秀兰看着儿媳妇这样,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只觉得这个家要不是有裴泠撑着,恐怕早就散了。
她内心深处,对裴泠的依赖和信任与日俱增。
而医院的李哲和李国立,情况却在拖沓中恶化。
由于得不到最佳的治疗,加上心情郁结,父子俩的腿伤恢复得极不理想。
医生最终遗憾地告知他们,由于延误和条件所限,腿部留下了永久性的残疾,功能无法完全恢复,以后恐怕离不开拐杖,重体力活更是想都别想了。
同时,医院也正式下达了出院通知,因为欠费且后续治疗意义不大,床位需要让给更急需的病人。
这个结果对父子俩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