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煦京城门外,秦蓁与母亲正在送别舅母与表哥。
舅母坐在马车中,温柔地对秦蓁二人说:“风大,快回去吧。”
表哥骑在马上,微笑地看着三位女眷依依惜别,秦蓁又一次送别舅母和表哥,每一回都十分不舍,一时有些惆怅,舅母回云水郡,自己随时可以前往探望。
表哥则不然,待将舅母送回舅舅身边,便又要与他的师父远行,不知去往何方,只能等下一次他主动返回。
徐令白见秦蓁心情低落,知道表妹是个有些多愁善感的姑娘,只好如以往一般逗一逗她:“莫难过了,表哥给你捡漂亮小石头去。”
果然,秦蓁嘴角微微上扬,眼睛眯了起来,稍微打起精神,认真地嘱咐:“表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
四人已将话说完,马车刚要行驶,远处传来急速的马蹄声,衆人看过去。
只见纪舒越骑着马从城门方向而来,到了衆人面前,一拉缰绳:“吁。”
纪舒越望着徐令白,轻轻一笑:“徐兄,此行一帆风顺。”
而後又望向徐夫人:“徐夫人亦是。”
徐令白见纪舒越急急前来送别,心中亦是欢喜,这段儿时的友情,终究是续上了。
望着徐令白的车队越走越远,纪舒越将秦夫人与秦蓁送回秦府。
纪舒越望着秦蓁,唯恐她不能展颜,秦夫人望了纪舒越一眼,纪舒越将视线移开,轻抚了一下忽然剧烈跳动的心。
秦府中,秦夫人给秦大人送去几道小食,秦大人见夫人眉头微皱,似有事情感到不解。
秦夫人柔声地说:“夫君,我观恒郡王对蓁儿应是有意。”
秦大人听到这话,略有迟疑:“可是你看错了?”
“应是无错。”
秦大人又想到,自纪舒越回煦京以後,纪驸马常常跑到礼部衙门与自己套交情,比之从前确实热络许多,此时听夫人说这事,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夫人可知蓁儿是何想法?”
秦夫人脸色有些微妙,秦大人发现了,便知夫人应是发现了端倪。
秦夫人思索片刻,给出一个中肯的解释:“蓁儿并不排斥便是。”
若两个孩子都有意,秦大人也无法。安泰长公主夫妇是宽厚人家,皇室亦是如此,纪家保家卫国,纪舒越被两家人教养得极好。秦大人还听闻,有些府上正想结这门亲。
综合考量过後,便安抚自家夫人:“顺其自然便可。”
秦大人夫妇二人的话自是无人知晓,纪舒越还在对自己不知能否得秦蓁家人的欢心而惴惴不安。
此时,纪舒越已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还未知,自己的情,是否深到愿意与之共度一生,只想再靠近她一些,探一探自己的心,也探一探她的意。
秦蓁发现,自己近日来赴的宴会,若是姑娘们之间的聚会便罢,若是不拘男女,常常能见到纪舒越。
纪舒越情绪内敛,旁人只以为西南王与府中二公子返回铃州,纪舒越已决定留在煦京,才想要多参与公子小姐之间的聚会。
纪舒越参与小聚的态度,更是惹得许多小姐浮想联翩。
此时正值春日,四王爷府的小王爷齐景轩邀请各府公子小姐外出踏青。
齐景轩已知表兄纪舒越对秦府小姐秦蓁有意,便打算以邀请衆人踏青的方式,让纪舒越与秦蓁多相处,加深感情。
纪舒越刚刚站定,拿着一个纸鸢,一位小姐送来一盒糕点,红着脸柔声说:“恒郡王殿下,这是我自己制作的点心,可否让我们姐妹几人与您一同放纸鸢?”
纪舒越抿着唇看着眼前的糕点盒,又望了望这位姑娘身後手牵手聚着的两位姑娘,二人见纪舒越望过来,羞红了脸。
附近的公子小姐见到这边的情形,更是好奇纪舒越会作何反应。平日里人们皆知恒郡王清冷淡漠。
只这几回宴会,衆人发现纪舒越并不常常拒人于千里,见有小姐大胆接近,皆有些好奇。
纪舒越馀光中发现秦蓁亦在一旁看着,心中紧张,正思索着如何拒绝不会失了礼数,脸色越发冷峻,三位小姐见纪舒越迟迟不应,心中亦有些慌张。
幸而小王爷齐景轩发现这边的状况,直接走了过来为纪舒越解围:“几位小姐,表兄常年在铃州,许是未曾与小姐放过纸鸢,便不为难表兄了吧。”
小王爷一来,冷凝的气氛顿时被化解,三位小姐见小王爷搭了台阶,顺势回话:“是我们疏忽了,便让我们自己玩耍吧。”手中递出的糕点盒最终还是未能让纪舒越接过去。
衆人散去,齐景轩拍了拍纪舒越肩膀,纪舒越往四周望去,已不见秦蓁的身影,眼睑下垂,略有些沮丧。
齐景轩见纪舒越与秦蓁之间还是如此生疏,不禁笑出声来,感叹表兄这感情之事且还早着。
另一边,秦蓁与林诺瑶站在一旁,看程紫心与韩洛文郎情妾意地一起抓着绳放纸鸢。
玩了一轮,程紫心有些累了,带着韩洛文走了过来,许是与韩洛文心意相通,如今也更能感受到纪舒越望着秦蓁的眼神之中酝酿的情意。
程紫心走到秦蓁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道:“你与恒郡王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