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儿,游鱼儿,且把家归。」
细雨飘来,伏秋撑起伞,将云溪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江憬之给那外室置的宅子离江府很远,远得云溪在伏秋怀里睡了酣甜的一觉。
「到了。」
云溪揉着眼睛醒来。
伏秋带她躲在对面屋子的墙角暗影处。
那宅子不比江府气派,白墙青瓦的两层小楼,却也颇有一番意趣。
伏秋仰头,只见上次来江府闹事的女子凭栏而立,手中握着一卷书,眼中满是惆怅,同那日的疯癫样子完全不同。
云溪记得不许大喊大叫的约定,低声骂了一句坏女人。
伏秋冷道:「你父亲最坏。」
云溪嘟嘴:「他那麽坏,为什麽娘亲那麽喜欢他,还会因为他不开心」
伏秋回想,当年随商人从良的时候,她也是真心爱过他的。
便是後来被他抛弃,心中的痛意也大于恨意。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死了才发现,都是狗屁。
怎麽男子的情网一戳就破,偏女子的情网比金坚
「不过是诗书礼教都教她从一而终,将她教坏了。」
云溪没听懂,她玩了一会儿手指,突然激动得涨红了脸。
「是父亲!」
只听那小楼的楼梯吱呀作响,一青衫男子拾级而上。
伏秋的视线越过栏杆,先看到白玉冠,而後是绣着祥云的抹额。
再然後,是一双伏秋熟悉的,温润的眼。
原来江憬之才是他的真名。
在邻县的一座小院里,他叫江文州,是将她赎出青楼的商人。
伏秋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抱紧云溪:「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