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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死死 段炀两口子死了（第3页）

你死了一千年了。

“这麽久。”林冉怔愣片刻，低声轻叹，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里面糅杂了难言的悲伤和复杂情绪。

“是，你就是这麽狠心。”段炀伏在霜棺边，大颗大颗的眼泪断了线似的砸下。

霜棺被打开，林冉的身体腐烂得更快了，手腕处已经变成白骨，温润的脸上出现几道黑痕。

他的魂越来越散，越来越薄。

林冉勉力靠在棺边，将段炀的头拥进怀里，下巴搭在他的头顶。

林冉看向慕容殊和妄意，眼中充满歉意，“为了复活我，他肯定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怀里的头不满地拱动。

林冉轻轻打了一下，继续道：“我对你们，对所有无辜的人说声抱歉。”

面对段炀，自然是骂什麽都不过分，可面对这个温柔似水的人，说话声音大点都好像不合适。

慕容殊无法回应。

他还活着，可还有千千万的人都迷糊地死去了。

林冉的目光落在殿中一座造型奇异的鼎上，感知到其中源源不断的生机，心下叹息，“你身上的幻云衣或许能弥补我们的过错。”

什麽意思？

慕容殊看向他，心中隐有猜想浮现。

林冉声音变得更加微弱了：“它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好歹是个仙器，让那炉子里的生机物归原主，再辅以幻云衣，说不定能复活一部分人。”

慕容殊欣喜道：“谢谢你！”

天大的好消息就这样轻飘飘地落下来，他完全没想过空城能够复苏。

林冉感到小心翼翼虚虚搭在後背的手用上了力，紧紧攥起一团衣服，似是要抓住些什麽。

可这只是徒劳。

灵魂茍延残喘上千年已是奇迹，而奇迹不会出现第二遍。

白骨化的现象已蔓延至小臂，林冉扶住段炀的肩膀，擡起他的头。

在极近的距离中，两人四目相对。他们看了很久，久到仿佛要将彼此的模样烙印在灵魂深处，以好来世寻到对方。

段炀知道他们的结局会是什麽，但能见到一个活着的林冉，哪怕只有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看着那些可怖的黑线渐渐爬满爱人的脸，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我又要对你狠心了。”

“不是，你是最心软的人。”

没有任何阻碍，细长的骨头穿过衣服，划破胸膛，捅破心脏。

下一瞬，林冉的身躯迅速腐烂消解化作一种能量反哺天地。

一具白骨坐在棺材里和一具肉身紧密连在一起，手骨的前端末入血肉，指骨捧着一颗心脏。

鲜血从相连处涌出，染红白骨，洒落一地。

哐当，剑落地。

紧接着一声重响，妄意倒在地上。

慕容殊红着眼去探他的气息。他探了两遍结果都是没有呼吸，直到第三遍才感知到一点微乎其微的呼吸。

高悬空中的心终于落下，慕容殊的手已是汗涔涔的。

忽然，厚重的殿门被人打开，一缕阳光泄了进来，照在慕容殊身上。

彤雀剑飞回主人手中，慕容殊握紧了剑，“刹霭。”

门再度轰然闭上，隔绝了所有来自外界的窥探。

刹霭的目光在那两具尸体上久久停留，沉郁道：“我要为他们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