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下移,落在睡衣领口,平滑无瑕的皮肤映入眼底。
涂了药,胸口的痕迹早就消退了。
庄墨闻说检查,那天晚上也真的只是掀开检查了一下,把她颜色重一些的地方,又上了一遍药,别的什么也没干。
“宝宝?”
耳边忽然响起庄墨闻的声音,桑芙蓦地偏过头,她刚刚出了神,他什么时候上了床她都没注意。
庄墨闻垂着眼,懒散的视线从她身前的笔记本上移开,抬起落在她脸上,“你要叫谁宝宝?”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他怎么眼睛那么尖,一眼就看到这句。
桑芙解释:“这也是为了签售会在准备练习,我看他们都这么喊。”
这些庄墨闻倒是都知道,不过就是今天的比较稀奇。
她实在不像能喊出这种亲昵称呼的人,甚至至今都还在一板一眼地叫他庄教授。
幸亏没传出去,本来上回吃饭被撞见,就冒出些风言风语,这要是传出去旁人八成觉得哪像夫妻,师生还差不多。
要是能改一改也挺好。
“那我陪你练。”他合上她的笔记本,“叫吧。”
一点缓冲时间没给,她心砰砰乱跳,上课被随堂点名都没这么紧张过:“就、就叫了?”
“嗯。”
看着他的眼睛,桑芙满脑子都是心跳声,完全静不下心来。
“等一下。”
桑芙闭上眼睛,脸因为严肃而微微皱起。
她努力在心里反复默读,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一睁开眼,她对上庄墨闻的视线,深吸一口气,张嘴:“……”
庄墨闻等了一会儿,等到了门外初一抱摔玩具的响动,他才确定不是他耳朵聋了:“声音呢?”
桑芙看着他,又张了张嘴:“……”
真的叫不出口,喉咙跟被锁死了一样,什么音节都不出来。
她连盛微瑶都没喊过宝宝。
桑芙还是有些沮丧的,她正想说算了,庄墨闻理着她的头,掌心顺着丝落在她脖颈后。
他的鼓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要不再试一次。”
她想那就再试一次。
闭着眼睛整理了一下心情,桑芙刚张嘴,脖颈后的手掌微微用力,男人低笑一声,偏吻了上来。
其实和庄墨闻接吻,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很舒服的,这种舒服时常压过了因缺氧而带来的轻微窒息感,让她不想叫停。
所以每次接吻完,桑芙总是脸颊通红通红,软在一边兀自喘息。
他这次吻得有些深,桑芙的唇温热又柔软,口腔里的每一处都很敏感,他一碰,她整个身子就会轻轻地抖一下。
渐渐地她连床头都靠不住,躺倒在床垫上。
庄墨闻微撑起些身子,她乌黑的头散开,白皙的脸颊浮着绯红,还有些缓不过来地望着他。
“宝宝。”庄墨闻低头亲了亲她温软的耳垂,“重复一遍。”
她每次这个时候,意识还有些迷离,是很好哄的。
虽然,他不怎么抱希望。
桑芙被亲得缩了缩,她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脸颊,除此之外,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庄墨闻又亲回去看她。
她眼角泛红,罕见一副要哭了的样子,不知道是被亲的,还是被为难的。
“我真的叫不出来。”
他忍不住笑,捏了捏她的脸。
“不行就算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些称呼而已,说不出口就说不出,不要紧。”庄墨闻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她们有她们擅长的,你也有你特别的地方。”
“你的长处是真诚。”
是宝贵的、炽热的真诚。
“只要和你见过面,说过话,就能感受得到。”
当初,他也正是被这样的她所吸引,才和她结了婚。
他永远记得,那个秋天,她坐在桌前,捧着一杯热可可,镇定自若地询问他要不要和她结婚的样子。
明明是柔软的眉眼,却显得很果决、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