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拿着东西走出了疗养院,絮城将近五月初的天气已经有点炎热,走在直射的太阳下面,何砚却没来由觉得冷。
“何砚。”
一个声音让他寒毛倒立,几乎是立刻就条件反射的转过了头。
何砚死死盯着何璋那张脸,捏紧了手里的箱子:“你来干什麽?”
而何璋看见自家不服管教的儿子落魄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畅快,连语气都不由得变得轻蔑不屑起来。
“老头子死了?”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毫不在意的点上,“我都说了他……”
话还没说完,叼着的烟就被何砚打在地上,只见他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瞪着猩红,眼底满是仇恨。
“你有什麽资格提他?!”
被打断的何璋倒也不恼,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双手摊开,假情假意地叹了口气:
“那能怎麽办呢,我的好儿子?他能从地府里面爬出来打死我吗?”
何砚不想和疯子争执,走了几步,但是何璋跟的很紧,一直跟到一个小巷子里面。
“公司里面根本没有你的股份。”何璋把何砚掰过来,伸出手揪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看着。
“老头子死前跟我说的,也算是好事一桩。”
“但是你老子心善,”何璋松开手,轻蔑拍了拍何砚怀里的纸箱,“你回来露面,我每个月可以给你打钱。”
听到这话的何砚冷笑几声:“你公司要死了,别把我拖着。你不会真的以为拉我过去,就能稳定军心?”
“你的公司,早就是一个空壳了!”
何砚看着面前容貌丑恶的人,心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真实感。
他感觉外界的声音,触感,视线开始回归他的脑海。
感觉脚踩在了地上。
“你别以为外公死了你就可以摆布我!”何砚腾出脚,狠狠踹向了何璋的膝盖,“今年想改我的志愿?你大可以试试。”
在摆脱掉何璋的那一刻,何砚站在巷子口,竟然感受阳光晒在皮肤上久违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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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砚请假回去的第三天,江逾白也跑到老刘的办公室,正大光明的请了假。
给出的理由是,同桌不在,没有学习的劲头,申请回家调整。
其实老刘心里也清楚,自从班上的人得知何砚外公去世的噩耗,班上就陷入的一种诡异的低迷。
何砚不再是一开始的外来者,这个团体已经发自内心的接受了他。
把他视为这个班级的一员,这个家庭的一份子。
而现在江逾白一走,班上的士气更加低迷了。
老刘看着,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江逾白回到家也没有在家躺着,与何砚不同,他直截了当的拨打了许医生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约他做心理疏通。
所以此时此刻,许医生穿着白大褂,颇为惊奇的看着面前坐着的患者。
“真是稀奇了,你们同桌俩最近怎麽接二连三的找我做心理工作?”
本来还在组织语言的江逾白敏锐捕捉到关键词,急得差点站起来:
“何砚来找过你了?什麽时候?他有没有跟你说什麽?”
许医生沉默一会,最後还是说道:“这是他的隐私,我不能说。”
“不过他是几个星期前找的我了,怎麽了?”
江逾白听见这话冷静下来,摇了摇头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