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岚予回礼道:“只可惜本侯已经有了襄亲王,四王爷的欣赏,本侯怕是只能辜负了。”
“你!”萧煜本就因他不按常理出牌而揣摩不透他此番前来的意图,嘴上又被人占了便宜,一时间竟气得脸都红了。
偏偏纪岚予又来了句:“四王爷不必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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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徐钦抓耳挠腮地支支吾吾道:“他倒是真精,我们一群人就差在他那房梁砖缝里也摸排一番了,结果愣是什麽也没找到。”
纪岚予点点头:“意料之中。”
徐钦因事儿没办好,难得没再多嘴废话问他怎麽意料到的,垂头丧气的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去了。
这时,混在一堆密探中间的扶兰突然冒出来,递给纪岚予一样东西。
纪岚予打开那方帕子一看,竟是一块儿犀比,也就是腰带扣。
扶兰小声道:“几位大人在屋里搜东西的时候,奴才在屋外放风,在他的屋子後头捡到了这个。”
纪岚予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擡头与扶兰对视一眼,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好像在哪见过……?”
纪岚予脱口而出:“你是在哪见的?”
扶兰挠了挠头道:“我也不记得了,总感觉就是这段时间在哪里看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了,但反正一定是最近才见。”
“不对啊……”纪岚予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我却觉得,我好像是很早的时候就见过这样的带扣了,尤其是这上面刻的莲花纹样,真的有些似曾相识。”
拾竹在一旁听他们打哑谜听得有些头疼,忍不住插了句嘴:“侯爷,奴才觉得,带扣这种东西谁都有,种类和花样也就那麽几种,光凭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就猜测太多,有些小题大做了。”
扶兰不服:“那是你自己心不够细,整天粗枝大叶的,哪次和你出去一起办事不是我仔细盯着才看到很多细节的?”
拾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了。
纪岚予将那小物件收好,也没再多说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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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什麽都没查到?”萧炎有些难以置信地听完纪岚予和徐钦的汇报,“罢了……两位爱卿先起来说话。”
“谢皇上,”纪岚予起身落座,“臣此次前去皇陵一事,知之者本就甚少,且也只说是去为皇後娘娘扫墓祭奠。可臣刚一到皇陵,就见四王爷早有准备地出来接应。皇陵距皇都少说也是一天的路程,四王爷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插了翅膀能飞来偷听臣的计划。如今这消息不胫而走,比臣还先行一步到了四王爷的耳朵里,臣只怕……”
“朕明白你的意思,”萧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实不相瞒,朕最担心的就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啊。”
徐钦想了想道:“皇上,侯爷,依微臣之见,不如咱们就从自己身边查起……”
萧炎斜他一眼:“身边?朕的身边就是你们这些股肱之臣,还是你在暗示谁有嫌疑?你做了吏部尚书,敢说没有利用职务之便铲除几个异己?”
这话说得就重了,徐钦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微臣御前失言,微臣罪该万死!”
徐钦一边喊着,一边擡头看了纪岚予一眼。
纪岚予被他这哀怨的眼神看得後背一凉,仔细想想,他上任後铲除的那些,实际上都是自己的“异己”。他当即觉得有些好笑,可到底不忍心看徐钦为自己背锅,只得劝解道:“皇上,其实徐大人所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哼,”萧炎冷哼一声,“徐钦,你最好老实着点。”
徐钦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磕头谢恩:“微臣谨记皇上教诲。”
临走前,纪岚予特意将那带扣上的莲花纹样绘制成了图纸,卷进了笔杆子里,秘密交给了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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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钦愁眉苦脸地抱怨:“我这吏部尚书也太惨了,做得是得罪人的活儿,又不敢收贿,皇上哪天不高兴了,这大锅随时得往我头上扣啊。”
纪岚予似笑非笑道:“徐大人,不知您等下可有空闲,随本侯去府上小坐一番?”
徐钦根本没等纪岚予把话说全,就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