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竺没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白虞把乐山带到隔壁吃饭,吃得差不多时,秦鼎竺过来问他,“现在能去看老师了吗?”
白虞转头说可以,递给乐山纸巾擦嘴,把饭收拾完和他一起出了医院,
秦鼎竺买了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他现在开不了车,打车后白虞正要告诉司机地址,秦鼎竺已经平淡地说了出来,和白虞背了好几遍的地名分毫不差。
白虞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对方是不知道位置,才要和他一起。而且不应该啊,秦正蔚下葬在他现存的记忆节点之后。
除非有人告诉他,否则白虞要怀疑对方已经恢复记忆了。
“老师的墓地是我选的。”秦鼎竺神色平静,“如果过程没有改变,结果也不会变。”
白虞听懂了,他有选址的记忆,没有下葬的。片刻的恍然后,他皱眉问,“那你还要我带你?”
这人貌似在试探他什么。
“你是师娘,不应该去吗。”秦鼎竺反问。
白虞一瞬间被气到了,扭过头不看他,免得想给他一巴掌,叫他看看自己究竟是谁的娘。
车子里气氛诡异而冷硬,一直到墓地大门,白虞下车也没管他,独自走进去,按照指示迈上层层台阶。
站在一排墓碑的侧面,白虞几乎是一眼就认出哪一个是秦正蔚的,因为碑前的花和秦鼎竺刚才买的一模一样,只是已经凋零枯萎了。
走得越近,白虞就越察觉出不同,秦正蔚的墓相较于周围其他的,要干净明亮不少,花虽然枯了,但估算一下时间,大概也就有一个多月。
过了一会儿,秦鼎竺才步伐缓慢地到来,他望着墓碑,静立许久把花放下,用带来的纸巾扶掉碑上薄薄的灰,最后把枯掉的花拿起。
白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在秦鼎竺昏迷的一个月前,或许就来看望过秦正蔚。
秦鼎竺看向上面一层的墓碑,其中一个的刻字时间是,今年年初。
“过去七年了。”他目光幽深。
白虞没说话,让他自己领悟,接着就听到他问,“七年,师娘为什么没有再嫁。”
白虞抬头毫不示弱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在医院陪我,和我的孩子。”秦鼎竺语气探究。
按照常理讲,七年时间他们早就该各过各的,分道扬镳。他受伤,白虞身为前师娘来看他一眼就算有情义了,不可能照顾他一个月之久,还和他那个傻儿子那么熟。
白虞瞳孔轻颤了一下,手指捏在身侧,“这是我的工作,我收了你父亲的钱,不应该留下吗?当然你要是看不顺眼,我随时可以走,但是你要补偿我下个月的工资。”
秦鼎竺定定地看他,似乎是在辨别他话的真假,白虞呼吸紧张时,对方侧身走开了。
白虞觉得自己很可能要走了,却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