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合适的形容词是“骇人听闻”。
“我曾听人说,西南方的阿林族人会将亡魂缝进兽皮当中,再以尸体饲养,使其神智堕入混沌,化为兽态,再驱使这些特殊的‘兽’来抵抗鬼物的侵扰。”
长烆再次感谢瀚海楼的玉简,让他能举出这样的例子来。
“那我还没有奇特到这地步。”叶听荷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态度也坦然许多,“我还担心会吓到你,没想到只是我没有见识。”
“我很少感到害怕。”长烆说,“我兄长曾说,我太过缺少敬畏之心,迟早会因此陷入大难。”
这句话後来应验了。
他险些入魔,不能升入天庭,只能在地下沉睡万年。
“呸呸,不能说这样的话。”
叶听荷抓着他的手,说:“恐惧会遮蔽人的耳目,所以只有胆大的人才能看到更多可能,这很好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长烆见她精力又开始衰弱,便让她歇着,自己去看药煎得如何。
待他走後。
叶听荷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子。
看到院子里的花草倒伏一片,窗台上的荷花盆更是像被架在火上烤过一半,有小鱼翻了肚皮,莲花荷叶软倒,眼看是不中了。
她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来人,快来人!”
叶听荷压着声音,急促地唤着院里的仆从。
很快就有一名侍女从回廊的另一边小跑过来,恭敬道:“小姐请吩咐。”
“记下这些花草的样子,去商会和花市多找找,尽可能找一样的回来,趁夜把它们都换了。”
侍女闻言疑惑地看向院中,而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早上这些花还是好好的,怎麽现在都变成这样了?
“有问题?”
叶听荷当她是觉得这任务难以完成。
“没有没有。”侍女赶紧收回目光,“请您准许我用留影石录下它们的样子,好方便我与要采购的东西比对。”
“嗯。”
叶听荷示意侍女搞快。
侍女快速录下它们的外表和形态,便匆匆离开。
等长烆端着药回来时,某人已经窝回床上,一副需要人照顾的虚弱样子。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另一边,有人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叶家偏远的一处佛堂中。
被禁足多年的三房老夫人方氏坐在门口纳鞋底。
与叶家其他人的青少年样貌相比,她要显得苍老许多。
头发花白,眼纹深深,像六十岁的老妪。
此刻她垂着头,耐心地往鞋底上扎针,仿佛一直在践行家主“没事干多纳几双鞋底”的话。
好似认命一般。
直到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才猛然擡头,露出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眸。
“良辰……你怎麽变成了这样?”
针尖扎进方氏的手中,鲜血冒出,她却顾不及自己,跑到叶良辰面前,心疼地伸手,又不敢碰他的脸,悬在边上。
叶良辰的脸已经被自己打肿了。
原本清秀的小脸肿成两倍,青紫交加,十分可怕。
因为他当街说的那些话,叶长生罚他在祠堂跪五个时辰,他从祠堂出来也没给自己上药,直接来了方氏这里。
方氏拉着他进屋坐下,细致地为他涂药膏,轻声细语地问他发生了何事。
叶良辰眼神怨毒,说话竟没有带个人情绪,完整地说了今日的经历。
听到“叶听荷与叶祁比斗,以雷法击败他後昏迷”这段,方氏的动作猛然一顿,手帕掉到地上。
“长房的人,怎麽能有这样的修炼天赋……”
她自言自语着,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声音猛然变得尖利:“他们该代代庸人,短命福薄才对啊!”
这样她的嫡庶之论才能对他们家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