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爱吃甜,却不知为何,对她生了心思。
一道浮香夹着燥热的夜风飘来。楚裕言擡起目光,见一人款步走来。
冯宣月微微一福身,“见过殿下。”他化落後觉那头一道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本是炎夏,却让人觉得如冰锥刺骨般的冷。
“是你。”
冯宣月深吸一口气,将飞快的心跳压下去了些,“月儿不懂。”
她露出笑来,上前几步,“殿下现在一定很难受吧?何必撑着,月儿可以帮您。”
她循循善诱,“您是储君,三妻四妾,不也是天经地义麽?何况月儿只求侧妃之位。”
楚裕言眼里透着杀意,“滚。”
冯宣月看出来了,楚裕言是真的想杀了她,他做的出。今日之事若是不成,等着她的只剩下绝路。
她面色发白,伸手勾上楚裕言的衣带。下一刻腕间一阵剧痛,一股寒意顺着手臂传来,她浑身一颤。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她咬紧牙关,“放……手,殿下你弄疼月儿了。”
楚裕言毫不留情将人甩开。
冯宣月因为惯性,重重摔倒在地,屈辱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头顶砸下声音,“你没有资格同她比,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楚裕言此生最厌恶的,就是用人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
冯宣月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她想过楚裕言或许不喜欢他。越不想他会这般绝情。
她心中发冷,从未像今日这般清醒,“你以为他又是什麽好东西?她早就知茶水里被下了药。眼下人应该已经离开慈宁宫了吧。”
冯宣月话落,脖颈一痛,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一只不带温度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她惊恐地擡起目光,见她眼中光风霁月的人,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猩红,冷冷看着她。
那目光几乎与看死人无异。玉面修罗,或许便是如此。
她喉咙发出哽咽,眼里蓄满了泪,是对死亡的恐惧,她张了张唇,勉强发出一个音,“殿……”
这一声似是唤醒他些许理智,下一刻颈间桎梏一个松。她如同被车辙碾过的断梗浮萍,瘫软在地。
楚裕言居高临下,“她不会。”
冯宣月只觉身侧冷风一动,擡头时,殿内再没了人。她忽的一笑,泪水滚烫,终于滑落。可在她擡眼的一瞬间,那点泪意已无影无踪。赤红的眼里只剩下不甘,嫉妒,还有恨。
楚裕言走出殿去,见清羽一人赶来,语气不自觉,透着几分担忧。“她人呢?”
“殿下,太子妃已先一步离开了。”清羽话音刚落,不觉脊背生寒。一擡头见楚裕言定定盯着某处。眼中戾气翻涌。他心下微惊。
头顶传来一声哂笑。
好啊,好的很。
「我心里感激。今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她早就知茶水里被下了药,眼下人应该已经离开慈宁宫了吧。」
掌心还滴着血,楚裕言却好似浑然未觉,“回去。”
*
旒庆宫。
被身上华服压了一日,千镜滢回去,头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她收拾完把鞋子踢开,飞扑到床上,脑中稍稍清醒了些。
先前他出来听到有内侍来禀说楚裕言先一步回去,那时她刚从老太婆那出来,又听闻此事,心里还有些生气。
关键时候,怎的这般不讲信用。
又想他许是有急事,便也罢了。
可如今想想,她总觉得此事不对。那内侍不像是楚裕言的人,那又是谁的人?
她心里总觉得异样。
算了,太後或许不喜欢她,但总不会光明正大对楚裕言下手。
她累得厉害,起身熄了灯。刚一转身,身後一凉,殿门被冷风吹开。
千镜滢觉得奇怪,尚未回头,一道力气缠上她的手腕,她被拽入一人怀中。千镜滢不防这一下,当是老太婆派人追来,就要喊人。後背一痛,被人死死抵在墙上。
一道唇压了下来,将她呼吸尽数夺去。
千镜滢下意识挣扎,忽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由不得她细思,唇间刺痛传来,一股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她被吓到,待要挣扎,身上的人好似早有预料般。她双手被他反剪过头顶,动弹不得。她禁不住想开口,牙关却被来人舌头撬开,一股冷冽的气息渡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