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到天明的结果,就是第二日头晕脑胀,两眼发黑。阿圆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就被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来人就像没有听见般,继续敲着。
阿圆半拖着布鞋骂骂咧咧地朝门口走去,不成想还是前日那个给她扔钱袋的侍从。
“怎麽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乔榆板着脸递给她一个木箱:“这是我家公子让我送来的,说是谢礼。”
怪不得他说他不是,原来他与那日马车内的是同一人,到底是她认错了吗?
阿圆像丢了魂似的,恍恍惚惚接过木盒,里面除了几千两的银票还有女儿家喜欢的头饰发簪。
不知是心情反复伤了心神,还是一夜未眠伤了气血,阿圆手捧着木盒走了两步,晕倒在了屋内。
院子不大却布置的格外雅致,亭台曲水错落分布,满院碧草铺满山石前後,蝴蝶低飞,彩石斑斓,廊下风铃叮当作响。
今日天色似乎格外的好,阿圆抱着锦被坐起伸了个懒腰,听见屋内有响动,门外的侍女一贯而入,糕点茶水摆了满桌。
“大人呢?”
身後的侍女挽起她的长发:“大人一起就去上朝了,特意嘱咐我们别扰了夫人休息。”
阿圆拨弄着妆匣里面的发饰,挑了一对琉璃桃花簪。
“大人挑的这款簪子真是精巧别致,奴婢瞧着这上面的桃花就跟真长在树枝上一样,粉色娇嫩,最配夫人。”
他昨夜搂她入怀时,也夸她桃红绯绯,娇艳欲滴。
阿圆撑着身子从床榻坐起,一旁的郎中惊喜道:“人醒了。”一边说着一边擦着头上的冷汗,也不知道旁边站的男人是她什麽人,眼神就跟尖刀似的,活像治不好就要他的命。
隔着屏风她依稀能瞧见他的背影,阿圆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我这是怎麽了”
“刚刚你晕倒了,还是我们家公子给你请的郎中,你不知道光等你醒就用了半日,耽误了我家公子多少事情。”说完,乔榆就将那个木盒塞进她的怀里:“赶紧好好收着,我们该走了。”
阿圆看着木盒里面的桃花簪手抖了片刻:“等等。。。。”为何这只会跟梦境里面的一模一样?
闻言,那道身影立在屏风处未动。阿圆将簪子握在手心:“你既然说你不是,那你进来再与我说一遍。”
他一身广绣长服以云纹系带,丰神俊朗却又让人高不可攀。
“无论说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阿圆再擡头时,已完全没了他的身影,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簪,抚上了那精细的纹理,她不相信二者没有关联。
翌日清晨,阿圆在坊市上挑选着马匹:“你们这马一般马车都能追上吧?”她可是瞧见了,给他拉马车的可是三匹骏马,这一般的可能不行。
“姑娘,我这不是马不行,我看你是人不行。你这一看连上马都困难,哪像是会骑马的?”
“我在你这买马,能包教会吗?”
老板简直像看傻子一般盯着她:“您看我这能有地方给你学?要不你换个牲口,我这还有一样您准合适。”
“什麽?”
老板从巷弄里面牵了一只黑驴出来,它边走还边打喷嚏。
阿圆:“。。。”其实也不是不行。
乔榆看着跟在马车後面的黑驴,脸黑的就跟煤炭似的,他真是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公子,这人已经从药堂门口跟了一路了,我们快马加鞭甩开她?”
张喻之挑开车帘看着身後紧紧跟随的身影沉声道:“不用。”
夜色已深,应是赶不到下一个城镇了,前面的马车缓缓有停下来的迹象,阿圆勒紧小毛驴也停了步伐。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回过身来凝视着她。阿圆瞧着他看见自己,兴奋的挥手朝他示意。
他扬眉浅笑,仪态端方,尽显君子风流。
她怀里揣着用荷叶包着的鸡腿,一步步朝他走去。
“公子,需要奴才将其赶走吗?”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家主子如何作想,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还未答复,她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坐到他身侧:“鸡腿吃吗?很香的。”
“嗯。”他低声应道。
乔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他们家公子这几日还真是温和好说话。
眼看着他接过,阿圆紧跟着说道:“我小时候有个邻家哥哥常常给我送吃食,你小时候有吗?”
“没有。”
“那我换个问法,你小时候经常给邻家女娃送鸡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