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出这麽变态的人了。
太後不再责备二殿下。
女人只是用一种几乎同情的眼神,好心的劝他,“皇儿,丹药急火攻心,你还是少吃一些。若是饿得狠了,不妨多吃些。。。。。。正常的饭菜。”
一旁的果儿,捧着一个木匣。
那只檀木匣,不过半个掌心大小,它通体幽暗,严丝合缝地闭着,仿佛锁住了什麽不可示人的秘密。
二殿下当然知道里面是什麽。霎时间,那张虚白的面容,瞬息万变。
他擡眸,注视高堂之上的华贵女人。“母後,你这是何意?”
太後的唇角,牵起一个细缓的弧度。
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皇儿,这可比你私下里捣鼓的药丸靠谱多了。”
半惊半喜之际,病态的青年扯了一个不难看的表情。
此刻的他,从头到脚都激动的发颤,就好似得了糖果的孩童,“母後。。。。。。你可真是。。。。。。心疼儿臣。”
薛真掉了荷包,还是昌平和琥珀告诉她的。
大清早,昌平就火急火燎的赶来。
昌平已经十三四岁,褪去了婴儿肥,逐渐长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
大约是没休息好,她的嘴唇起了浅红的水泡。
“真真,你送给了二皇兄一枚白荷包?”
薛真被她问的一怔,摇了摇头,“没有,郡主,只是我的白荷包不慎掉了,应是被二殿下捡到的。”
昌平急得快哭了,“怎麽办,真真?二皇兄现在逢人就说,你心悦于他,特意给了他一枚白荷包。”
薛真抿紧了唇,心情也不太好。
大姚民风开放,对于女子,并没有严格的道德束缚。但这也并不代表,薛真愿意被曲解成一名‘大胆孟浪’的少女。
昌平和琥珀,两个人担忧的注视漂亮冷静的少女。
“真真,你不担心吗?二皇兄的名声差,被他沾上,也会损坏你的名节。”
京城里,二殿下是一只苍蝇,凡是与他沾上关系的人,都会被旁人鄙视。
薛真安慰昌平,“郡主,你放心,我不会同意的。何况,皇子纳妃,需要经过陛下的准允。只要陛下不松口,二皇子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
说实话,薛真觉得,她下手还是轻了。早知会落得这般处境,她就应该狠下心,将二殿下好好收拾一番。
京城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迅速扩散。
二殿下好色轻浮,却也是蛮横倔强,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要麽不从自杀,要麽服侍在侧。
故而,京城的看客,对于纳侧妃一事,是持悲观态度的。
所有人都断定,皇上答应,是迟早的事。
柔珲公主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该死的薛真,恶有恶报,终于有人收拾她了。”
她一身红石榴裙如火,欢快而又解气,她笑得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似乎预见了少女惨烈的结局。
嘉诃郡主断定,“只要二殿下娶了她,不出一年,她绝对会被折磨而死。”
皇宫里的公主在笑,宫外,方家人也在笑。
方成璁细眉黑目,一身大仇得报的快慰:“妹妹,你说,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薛真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女,仗着陛下偏袒,屡次针对于我,如今却遭了报应。”
那张与方成璁四五相像的脸,俊气逼人,意气风发,写满了轻狂的锐气。
方成璁捂住帕子,端庄美丽的身形,也有几分晃动。
“兄长,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恨她了。是她,害得我颜面尽失;是她,害我被罚去了兴善寺。
因为那件事,我被整个京城笑话了个遍,早已没了往日的端庄圣洁。若是二殿下真的娶了她,也算是除了一害。”
二殿下也这样认为,他一定会娶薛真为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