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鬼扯一通,偏生,她的神情一本正经,嗓音也温柔清和。
单纯的药童却听进去了。
他看向薛真的眼神,是由衷的敬佩。
薛姑娘,是一个绝世的医学天才!!!
李竹山的表情愈发冷硬,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少女的长篇大论。
“薛姑娘,你说这麽多做什麽?我只问你,你的师父是谁?”
薛真回道,“十岁的时候,大家都说,我小小年纪,医术精妙,又生得一颗仁心,不去为天子效力,实在可惜。”
“可是,京城千里迢迢,没有路费怎麽行呢?
于是乎,东村的六十岁阿婆,换了鸡蛋凑了二十文;
西村的八十岁阿爷,冒着雨上山砍柴,攒了三十文;
北村的哑巴阿婶,偷偷的往我家里塞了五十文;
南村的三岁小孩,害怕我在路上饿肚子,将积攒许久的糖饼给了我。。。。。。”
少女说着,清澈的眸中盈满了水光。
药童听得入了神,薛姑娘好可怜呢。
李竹山皱了皱眉,一味的倔强,“你的师父是谁?”
他可没空听薛真鬼扯。
提到了过往的伤心事,薛真很难受。
她嗓音也变得脆弱,“李太医,我正在说呢,你不要催我。”
“你!最好!!快点说!!!”李竹山的额角青筋暴起。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他怎麽会看不出来,少女从头到尾都在胡扯。
药童吓得掩面。
李太医突然发火做什麽?
没看到薛姑娘这麽可怜呢?
哼,没有同情心!!
薛真坚强的收回了泪,语调却有几分哽咽,“三姑六婆,就这般替我凑了银钱。”
“李太医,你也知道,车费是很贵的。除去打尖住店,我当时身上只有十文钱,这可怎麽办呢?”
李竹山眼前一片金星,他擡手,按了按太阳xue。
少女自顾自道,“而且,我还带了一个小累赘,我与车夫降价,两个人才勉强坐了一天的牛车。是不是很划算呢?”
李竹山印堂发黑,眉心直跳,笑得狰狞,“薛姑娘,你不要一直讲废话。”
药童咽了咽唾沫。薛姑娘,小小年纪,便活得如此不易。
“于是,半路上我狠了狠心,不再去管那个小累赘。
我便带着大家的期望,自己一个人舟车劳顿,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含辛茹苦。。。。。。”
少女话音一顿。
药童也屏住了呼吸。
“但是,後来我的银钱花完了,也迷了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很好,然後我就活下来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眸中,划过了一丝细微的悲伤。
“我再问你最後一次,你的师父是谁!!!”李竹山终于动了怒。
安静的药房内,回荡着老太医的愤怒。
药童惊得连呼吸也窒住了,他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薛真和李竹山,都是倔性子。一个不停发问,另一个已读乱回。
半斤八两。
少女轻叹了一声,“李太医,我说了这麽多,不是一直在回答你的问题吗?”
李竹山一愣,药童也一愣。
老太医狞笑,“呵,你小小年纪,很会胡说八道。方才瞎说了那麽久,对于你的师父,却是闭口不提。”
少女很是可疑。
少女嗓音徐徐,“因为我聪慧伶俐,无师自通,所以,大家才替我凑钱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