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相信大姐姐。”是她给薛真和其他人的答案。
水归宁坐得端秀,袖下的一双手,却无意识的绞在了一起。
真真,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不说出自己呢?
难道,真真还憋着什麽大招报复她?
越是这般想着,水归宁的心便越乱。
清心殿静悄悄的。
侍女果儿负责看守大殿。
她很欣赏水归宁,少女秀外慧中,懂得分寸,入宫的两次,从不会插手乱七八糟的事情。
平水珠茶快要凉透的时候,水归宁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惠妃被贬,方成璁和柔珲受罚。
至于李竹山,他在逼迫薛真喝下那碗化容水。
化容水,只要喝下去,就会无情的剥去皮囊之上的一切僞装。
到时候,死的不仅会是薛真,还会有她。
“什麽?她喝了没有?”水归宁几乎是腾地站起了身体。
满殿人噤了声,皆是古怪的看向她。
水归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很是失态。
少女唇瓣翕动,她找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辞。“臣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一时好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小侍女摇了摇头,“回七姑娘,薛姑娘是冤枉的。
那药有毒,能化掉人的血肉,幸亏赵大人替薛姑娘挡了一下。”
水归宁又急又恼,怨这小侍女说话只说了一半。
小侍女的话,给她的感受,是悲喜交加的。
薛真没有喝药。
薛真有赵长策相救。
赵长策啊,那个貌美傲慢的年轻男人,又一次救了薛真。
水归宁的心思,从来都是细腻敏锐,如同晶莹剔透的弱水。
一个年轻男人,屡次三番帮一个陌生少女,除去那‘大爱无疆’的癖好,那就只有另一个明晃晃的,刺痛她的理由了。
水归宁的心,忽然生出几分滞闷。
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好似浸了水的棉花,沉沉的堵在胸口。
纵然她不想承认,却也明白,真真,千伶百俐,鲜活生动,如同一枝柔美而有生命力的芦苇。
这样的少女,天生就是有一种魅力,能够让身边的所有人都接纳她,欣赏她,甚至是——喜欢她。
水归宁垂眸,将所有情愫都吞入了肚里。
她不再说话,整个人失魂落魄。
一直沉默的果儿,以为她被吓到了:“七姑娘,你还是擦一擦汗。”
水归宁攥紧了手绢,面色虚白的笑了笑。
其馀人怎麽想的,水归宁不知道,她很庆幸薛真没有喝那碗‘符水’。
然而,真真的容貌,还是恢复了。
——“我已回来,你该离开了。”
是真真给她的答案。
骗人。
先前,两人京城初见,她惊疑不定,试探过少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