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男人先开车撞人,他们正常防卫,但行凶动机若说被借灵,在现代社会怎麽都行不通。证据不足,男人在停止攻击时真被挖了眼,那犯罪的就变成他们了,届时一个都跑不掉。
卢行歧偏过头,看向赶步而来的闫禀玉,眼瞳还泛着妖冶的光亮。
“放了他,不行。”
“那就捆住,先捆住他!”
卢行歧想想,接受了,“可。”
在地宫时,牙蔚配合得好好的,卢行歧还是杀了鸡鬼,闫禀玉怕他临时改变主意,忙叫已经起身的活珠子,“阿渺,上车拿绳索。”
“哦!”活珠子照做,从车里翻出绳,去将男人捆住,再将其拎起身。
男人被束缚住手脚还不老实,冲边上的闫禀玉龇牙咧嘴怒吼。
闫禀玉还没反应过来,“啪!”卢行歧照男人的脸扇了一巴掌,并发号施令:“冯阿渺,再加一道绳索。”
“是!门君。”活珠子再缠一遍绳索,打个紧紧的死结。
男人终于折腾不动,愤愤地喘着粗气。
而卢行歧晾着扇脸的手指,那嫌弃的矜贵样儿。
闫禀玉不由笑了笑。
“叫童儿驾起了,长幡宝盖,在云端等候了三妖前来……”
这出斩三妖,终于唱完了。
台上衆人一哄而散。
原本寂静的村道聚起些人,对着闫禀玉他们指指点点。人群里有一两鬓花白的老人出列,村民纷纷喊:“老支书……”
看这排面,老人应该是村里的话事人,可能以前位及村支书,退休後村里喊习惯了就没改口。
老人看过现场情况,叱问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麽回事?”
冯渐微一见这麽多活人,心想这真是正常的村庄,他顾不上腰酸背痛,上前交涉,“老支书,这是误会,误会,一时不好解释,但村里有什麽损失我们都会赔的。”
老人端详着冯渐微,哼道:“不好解释那就到祠堂里好好说道吧。”
人群里涌出来十来位年轻人,围住冯渐微闫禀玉他们,做个请的手势。
氏族村落在集体利益上异常团结,冯渐微心知避免不了去祠堂审判,好声配合。
活珠子捡回刚刚打斗时扔掉的兵工铲,然後押着男人,和闫禀玉一起,跟着冯渐微去祠堂。他刚才就好奇了,为什麽戏台下没观衆,“三火姐,村里明明有人,为什麽台下没人听戏?”
刚进村时太惊慌,闫禀玉看哪都觉得古怪,现在没事了,也就能理清思路。她猜测着说:“唱戏八方来听,神鬼人各道,所以戏曲开场要请神除煞,最後一场便是辞谢衆神丶钟馗收妖。这应该是最後的收妖戏,不是给人看的。”
“哦。”活珠子懂了。
在他们身後人群,有一人冲出来,嚷道:“这不是我娘家侄儿莫二的车吗?”
——
祠堂除了供排位的房间,还有议事厅,就在边上耳房,房内一张八仙桌,十数把手工藤椅。
老支书坐着,身後站立十来名村里的青年。
冯渐微站着讲述今晚发生的事,如何被追到这里,又如何被纠缠被打,其中有涉及到怪力乱神。
闫禀玉还以为村里会不信,但老支书和旁观的村民都没有反驳,相反还去观察被绑起来的男人。
见男人唤之不闻,只会露狠相,跟畜生一般不知事,中邪无疑。便去扒了祠堂香炉里的灰去泼洒男人,看能否驱邪。
乱洒一通後,男人没有任何改变,那人去跟老支书禀报,“支书,香灰没用。”
老支书道:“符呢?朱砂呢?”
广西人身上多少都随身带符,见老支书发话,都拿出来试,但是一样不起作用。
老支书沉吟片刻说:“这男人撞我们戏台,看看谁认识,通知到村里,让他家里亲自来领人。”
这时,旁观的村民中走出一位妇人,唯唯诺诺地说:“老支书,他叫莫二,是我娘家侄儿,也到过我们村,或许今晚是来找我的,不小心生了误会。要不……我把他带我家去,反正事儿不是有人解决了吗?”
话里话外暗指,有人答应赔偿了,就放过我侄儿呗,大家都是亲戚。几张破凳子能值几个钱,本来赔也没什麽,现在这样推卸责任,冯渐微可要较真了。
不想老支书十分铁面无私,“你看他那样,没有意识像只野兽,送你家去,夜里给你家人伤了,届时找谁说理去?如果你能保证他安全,我就让你带回家去。”
妇人不敢张口,因为莫二这失了神魂的野兽模样,确实可怕。眼见商量不成,她只好悻悻去通知娘家。
妇人很快打完电话回来,称:“我娘家只有两个侄女在家,年岁最大不到十五,拿不了主意。我哥嫂进山里做夜工,短暂联系不上。”
冯渐微一听,这事暂时处理不好,他们今晚怕是走不掉。反正男人被借灵一事未明,不若就趁今晚处理掉,省得夜长梦多。看村里老支书通情达理,在这借助一晚也不是不成。
“老支书,我家是世传的看事先生,给我点时间,我或许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