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震动,活珠子感受到了,竖起耳目。听了会,手猛然抓住冯渐微。
“阿渺怎麽了?”
活珠子慢声:“有声音,很重,巨大,带震动,嗡嗡地移动,似乎在……地宫入口……是……”
“是什麽?”根据活珠子的叙述,冯渐微思考,移动的大东西,在地宫入口,做什麽?
“封出口!”
“是巨大的石门!”
冯渐微惊呼:“牙氏要封地宫入口!”
封了地宫出口,那人在里面不是要被活活困死吗?闫禀玉也吓到了,“那怎麽办?”
鸡鬼一灭,降妖阵自动消失,卢行歧进入去捡附了鸡鬼阴息的隐昼符,以备起阴卦之用。
冯渐微带活珠子边跑边说:“我和阿渺先去阻止封门,你们也赶快过来!”
“好!”闫禀玉点头。
两人疾往外冲,背影很快不见。
闫禀玉负责收敕令纸人,安顿好弄璋握珠,跟卢行歧说:“我们快走,地宫要被封了。”
“嗯。”卢行歧走过来。
闫禀玉着急在前,还没出最後洞厅,只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脚下大地也在晃动。
“不好!”
话音刚落,连锁反应一般,地宫里传出连续砸响,轰隆声不绝于耳,几乎要把人震聋。
闫禀玉连连後退,穹顶的石牙被门口落石的动静给牵连,不停地坠落,断掉去路。她被迫回到空旷些的最後洞厅,就连地下河流水,也被震得水流打转,拍击在洞壁上。
砸落的震响持续了几分钟,闫禀玉听着,心越来越寒。不知道冯渐微和活珠子怎麽样了,第二洞厅的石牙林一旦坍塌,身在其中无生还可能,如果他们追到外面,那还好点,即便出不去,也能在地宫寻得裹身一隅。
震响停後,闫禀玉转身,心情担忧,语气虚弱,“卢行歧,我们好像……出不去了。”
卢行歧站在鸡鬼缸坛碎片前方,面无表情,低着眼,不作声。
现在是出口被堵了,他们不知道要被困多久,他怎麽这麽平静?闫禀玉疑声,“卢行……”
卢行歧眉间忽然狠狠一皱,然後身体直直往下倒,重重跪膝在地。发辫垂到胸前,那枚闪耀的古金币,轻轻地一点点坠弯他的腰骨。
“卢行歧!”闫禀玉急走几步,看到他身背覆满密密一层黑色飞虫。
是在幻象里出现过的啃噬魂体的虫子!不是在幻象就飞散了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阴气急速流失,他的背越来越低,十分痛苦,脆弱。
地面堆着乱石,拖累脚步,闫禀玉赶过去需要时间,“你再等等……”
流水哗然,拍击洞壁,闫禀玉不经意间扫见洞壁石缝里有影子晃过。
担忧又是牙氏的偷袭,闫禀玉权衡之下,捡起棍子手电,转步靠近洞壁。
手电光线扫进石缝,闫禀玉意外对视上一道目光,是祖林成。她藏身在里面,意味未明地冲她一笑,随後转身消失在石缝中。
手电的光线直入石缝,照出里头宽阔的洞xue,里面有风,呼呼的声,对窜出来。
闫禀玉想起偿命灯灯盏两边风晃燃烧的黑迹,能形成对流空气,就有进出风口。地下河流水冲进石缝,最终汇向哪里?祖林成是妖,有形,她未从前面牙天婃卧室进入地宫,只能是从石缝中来,石缝又外延至何处?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碰撞,最终落成一个大胆的决定。
闫禀玉回头,看向跪倒在地的卢行歧。
无论是钦州还是龙州,她都经历过性命威胁,未来不知,但也能猜测,不会太平和安全。冯渐微有家族势力,即便隐瞒刘家,闯牙氏地宫,都被特殊尊待。而她,完全的白丁,无术数加身,又被契约绑定,只靠一身皮肉,是真的会死的。
闫禀玉脚步开始倒退,远离卢行歧。
他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意图,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她,缓缓伸出手。
以卢行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心性,即便此时,他也不可能会解除契约。
她一直被社会规则规训,没有过灭人性的念头,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卢行歧魂散,契约就自动解了。
他如此厉害,又有神秘宝器,再修炼百年也可再次破世,还能继续报仇。届时她已经寿尽,也算善终了。
这样想着,闫禀玉转身蹚过溪流,向石缝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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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引自辟邪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