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怎么来了?”李致停笔看她一眼,明知故问。
她闷闷撇嘴:“殿下再戏弄我,我可走了。”
她作势要走,李致连忙阻拦,笑道:“你真是……经不起逗。”
“殿下也不知几时养成这般爱逗弄别人的毛病。”郑妤嘀咕抱怨。
莫说打趣挑逗开玩笑,以前的李殊延,一句废话都不说。
近墨者黑,李致看她逗猫次数多了,一见她便想逗两下。只是不知这好脾气的猫,何时会像酸梅一样张牙舞爪。
他倒盼着郑妤,早日冲破规矩束缚,忘记身份有别夫妻有序,在他面前毫无顾虑展露真性情。
李致指向侧桌道,“把墨迹已干的叠起来,按照所言之事归类。”
郑妤扫过侧桌上的文书奏表,迟疑:“朝政大事,殿下让我按内容分类……不合规矩。”
“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多学多看,争取早日为本王分忧。”
“妻子兼幕僚,殿下打的好算盘。”郑妤嘴上不乐意,人却已经走过去归类。
她窥见“吏部尚书柳泉”几个字,未作多想。无罪释放,官复原职,想来已投入李致麾下。
瞟见温昀名姓,她匆匆合上。
“错了。”
“柳大人言溺亡案,温大人奏太学纳新,你把他们的奏章放一起了。”
郑妤手忙脚乱拿起温昀那份奏表,放到正确位置。
太学纳新是大事,故而那一沓奏章叠得最高。她心绪不宁,待大半奏表倾倒闹出大动静,方知自己铸下大错。
“燕燕。”笔尖顿住,无力感涌上心头,李致垂眸道,“一个名字就能在你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本王如何放心让你去大理寺?”
“殿下多虑了。”郑妤蹲下捡奏表,“我只是惋惜自己,没法像男子一样进太学求学问道,并非为无关紧要的人乱心神。”
突然有一双手从后抱住她,吓得她将刚捡起来的奏表再次打翻。
“殿下……放手。”
他抱得更紧:“他若真无关紧要,你为何不愿意……”
“殿下!和离书在我手里。”成婚三月余,郑妤第一次拿和离书警告他。
三年为限,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和平共处,不得强迫她做任何事,否则她可以提前终止婚约。
“你究竟在别扭什么?宁浩温昀说嫁就嫁,为何对本王求全责备?”他低头,鼻尖蹭过耳廓,埋进颈窝,“燕燕,本王可以给你承诺,一生一世,唯你一人。”
扣在腰间的手把玩着腰带,躁动不安。郑妤哑然失笑道:“殿下,给我留点体面吧。您说的,好像我人尽可夫似的。”
“本王绝无此意。”
“我知道你不惧和离书威胁,那在你眼里犹如废纸一张。”她别开头躲避薄唇亲吻,看向李致的眼神满载失望,“殿下可以强迫我,我不会寻死觅活,只要你不怕我一辈子都用这种眼神看你。”
爱一个人,必然对对方怀有期待,存有要求。可能正是爱眼前这人更多,才期待更高,要求更严,故而对他求全责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