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俞晨十八岁,净身出户,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张死亡证明。
五月最後一天,临夏一中教务处。
“俞晨同学,你确定要办理退学?” 主任把《退学申请表》推过来,钢笔在指尖发抖。
少女没穿校服,黑色连帽衫,帽檐压到眉骨,只露出一点艳红发尾,像一截不肯熄灭的火线。她“嗯”了一声,声音低而稳:“确定。”
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像给旧人生画终止符。公章落下,红色圆印晕开,她收起属于自己的那一联,起身鞠躬:“谢谢。”
出门右转,阳光刺眼。她把表格对折,再对折,塞进牛仔裤後袋,像扔掉一张用过的门票。
手机里,萧桅的微信仍停在三天前——
【你在哪?】
【俞晨,回我。】
她没删,也没回,只把备注改成“未接来电”,然後拉黑。
十八岁生日的凌晨,俞敬与秦玉的死亡证明还躺在保险柜最底层,2,137万安静地躺在信托账户。俞晨只带了一只红色拳套袋,里面塞着:
——父母死亡复印件
——监护人委托书(已失效)
——一只U盘(内鬼名单丶债务副本丶复仇计划)
——一张自己手写的死亡证明
死亡证明·编号001
死者:俞晨
死因:债务爆炸,人生终止
日期:十八岁生日凌晨00:00
落款她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它也塞进拳套袋——像给自己提前挖好的坟。
别墅大门在身後合上,电子锁“滴”一声,她没回头。凌晨三点,无星,无月,只有红色拳套袋在肩头晃,像一簇不肯熄灭的引信。
三丶消失调查
六月第三周,全国奥数集训营结束。盛硕背着行李冲进教室,可心擡头,脸色古怪:“俞晨?两周没来了。”
盛硕愣在原地,指节无意识敲桌沿:“请假?”
“退学。”可心压低声音,“学籍系统都查不到。”
盛硕耳边“嗡”地一声,像被重拳击中太阳xue。他转身就跑,一路冲到体校——
萧桅正靠在沙袋旁,黑色拳套袋空荡,她盯着手机,屏幕停在红色感叹号。
盛硕喘着气:“她退学了?”
萧桅没擡头,声音哑得发沙:“她还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