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7
全国青年赛前三天,凌晨3:17。
宿舍空调自动断电,窗外雨声像无数细针刺在铁皮上。
俞晨枕边的红色拳套袋突然震动——不是闹钟,是保险专线来电。
她睁眼,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划开屏幕:
“您好,这里是××人寿理赔部。受益人俞晨女士,请您核对身份……”
死亡证明丶尸检报告丶现场照片——
全部压缩在一个加密链接里。
密码是她生日倒序。
点开的瞬间,黑暗里炸开两声枪响:
一枪穿肺,一枪穿心。
照片里,俞敬把秦玉护在身前,手臂却再也箍不住她。
血漫过洛杉矶机场停车场的白线,像一张被撕碎的度假机票。
理赔员的声音机械而礼貌:
“赔付金额共计人民币2,137万元,已汇入您指定账户。
受益文件将于7个工作日内寄出。
请您……节哀顺变。”
节哀?
俞晨没有哭,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是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像怕惊动黑暗里潜伏的枪口。
红色拳套袋被死死抱在怀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里,还塞着三周前被折成小方块的债务复印件,
如今,它突然变成一张被血浸透的收据。
凌晨3:42,雨停了。
俞晨赤脚走到阳台,艳红发尾被风吹得乱舞,像一团找不到方向的火。
她低头,把汇款短信截图,存入加密文件夹,
然後删除通话记录,清空回收站,
动作冷静得像在拆解一枚未爆□□。
2,137万——
足够还清所有债务,
足够买下父母未完成的科研项目,
足够让她从此不再向任何人伸手。
却买不到两声枪响的回放,
买不到“度假”谎言的撤销,
买不到一个完整的“家”。
天亮之前,她做了三件事:
①把理赔短信设置成“隐藏通知”;
②给萧桅发微信:“明早训练,正常。”
③把红色拳套袋抱在怀里,像抱住一颗未拆引线的□□,却不再害怕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