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景非昨试图用一贯的语调打破两人之间过分的静谧,“想亲自来一场吗?”
温瑾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动作未曾停下。
景非昨下意识抬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和温瑾对视上的一瞬间,猛地噤声。
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太多无比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办法去分辨,只觉得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在其中溺毙。
景非昨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理智告诉她要避开这过于沉重的目光,她却像被蛊惑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挪不开眼。
她一阵晃神,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某个危险的临界点上,往后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而温瑾正在底下,等着她坠落。
……
景非昨和温瑾登上回国的航班前,夏林开车送了她们。直到准备过安检,她还在和景非昨津津有味地回忆着那场比赛结束后的细节。
“黑豹他们灰溜溜地回去前,那白毛还在嚷嚷着是我们的车作弊了。”夏林讲述的语气像在讲一个荒谬的笑话,“好像之前嘲讽女人不懂设计车的人不是他似的。”
景非昨真诚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被这样的人缠上,你辛苦了。”
“不过因为温董添加的条件,他们在这里是混不下去了。”夏林咧嘴一笑,“当然,要是温董能给我以后的车队赞助,我就是真正地不辛苦了。”
“当然可以。”温瑾面无表情地答应,“前提是你别再找景非昨玩车了。”
“我可掌控不了她的想法。”夏林笑着向她们挥别,“一路顺利。”
墓园
景非昨觉得,从欧洲回来以后,温瑾身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具体的表现是,她又逐渐忙起来了,虽然仍比之前要来得清闲,但她口中那个不知道接管了多少杂事的助理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赦免”。温瑾开始重新接手部分繁忙的事务,甚至偶尔会从早到晚都待在公司。
更让景非昨诧异的是,温瑾居然舍得出差了。
行李箱摊开在地上,里面整理地放着温瑾这次短差必需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的动作比平时慢,在每一件物品上的整理都多停留了好几秒,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时间也拖慢一些。
景非昨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温瑾在收拾行李。
“三天而已。”在温瑾第五次把一件衬衫折好又摊开后,她终于开口,“又不是三年。”
温瑾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是三天。但在定下半年之约以来,她恨不得洗澡都跟着景非昨一起。
出差的决定做得不容易,她其实根本不需要亲自去签这份合同,她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暂时离开。
她需要知道,当自己不在的时候,景非昨会不会有一瞬间的不习惯。
这三个多月来,她几乎把景非昨嵌进了自己的骨髓里,但那个在赛道上驰骋的身影似乎在不断提醒她,这人始终游刃有余,随时都能抽身离开。
所以她必须要短暂地后退一步,好通过对方的反应来布置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