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客栈二楼的廊檐下,倒映在彼此眼中的,是久违的矜贵模样。
“殿下,王妃,饭菜已经备好了。”
牧泽在门外恭敬道。
他眼眶还有些泛红,显然这阵子没少担惊受怕。
云姒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温声诚挚地道:“牧首领,谢谢你。”
牧泽连忙摇头:“属下不敢当。倒是王妃……”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一揖:“属下佩服。”
之前看到王妃的那些改变,牧泽心里对她始终还有存疑,但这一次,看到王妃出现在这里时,他内心的震惊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甚至无法想象,柔弱的王妃,是怎麽来的这里,这其中的艰辛与危险,一般人是很难克服的。
待牧泽退下,云姒转身看向秦野。
他穿着月白色锦袍,腰间玉带流转,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气质如清风霁月,不染尘埃。
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唇色也淡,显露出伤势未愈的虚弱。
云姒还是头一次看他穿白色的衣服,没想到也能穿出这样的感觉。
“还疼吗?”她伸手轻触他身上的伤。
秦野握住她的手腕:“已无大碍。”
“我还是看一眼吧。”
云姒不放心。
他抱着她走了那麽远,刚刚还洗了澡,她担心伤口碰水会再次发炎。
秦野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她的担忧与紧张,让他心中有些暗爽。
“真的无碍,景王带来的军医看过,说再养个几天就能痊愈。”
这麽重的伤,军医看完都産生了自我怀疑。
怎麽会好的如此之快?
若他知道,是因为秦野服用了天山雪莲,那他就不会再有任何疑虑了。
天山雪莲啊,有起死回生之效,再重的外伤与内容,只需服用一角,都能很快痊愈。
只不过这东西生长在极其严寒的北域,且非常稀少,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长出一朵。
云姒听说军医给他看过了,便不再坚持。
夫妻俩回房间吃饭。
窗外,夕阳的馀晖洒在青石板路上,远处传来商贩收摊的吆喝声。
这样平凡的人间烟火,此刻却让人觉得格外珍贵。
两日後。
当豪华马车缓缓驶出小镇时,云姒掀开车帘,看到景王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跟在後面。
数万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旌旗猎猎作响,气势恢宏。
景王策马行在马车旁侧,银甲映日,英姿勃发。
他微微倾身,隔着车窗对云姒笑道:“四皇嫂放心,这一路您和四皇兄可安心休养,不必担忧其他的事。”
云姒刚要答话,忽觉腰间一紧,被秦野揽入怀中。
只见他神色淡淡地瞥了景王一眼:“专心赶路。”
景王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退开些许,但仍保持着护卫的姿态。
这次的随行,除了防止还有一些落网的刺客,会在半路偷袭,更重要的是,他要用实际行动向京中传递一个消息。
肯为他秦慕付出真心的人,他秦慕定当以命相护。
车轮碾过官道,朝着京城的方向稳稳前行。
豪华马车内,秦野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云姒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