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
“在想什麽?”秦野问。
云姒回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轻轻摇头:“我在想,咱们萧王府的势,要彻底暴露了。”
以前还想着蛰伏,想要的东西可以徐徐图之。
然而,这场生死历险告诉她,萧王府不可能再蛰伏下去。
这样也好,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她的仇,也能快点报了。
“暴露也无妨。”
秦野黑眸有冷光闪过,声音很轻淡:“总不能一直挨打,也该咱们打回去了。”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秦野忽然擡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怕吗?”
云姒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摇了摇头:“有你在,不怕。”
秦野眸色一深,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回京的路上,果然还有杀手躲在暗处蠢蠢欲动。
但看到数万铁甲随行,那些暗处的眼睛最终都悄然隐去。
这一路,竟出乎意料地平静。
阿芜坐在马车外面,与车夫坐在一处。
马车的速度不疾不徐,第四日清晨,京城的城门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殿下,礼部的人在城门口候着呢。”牧泽策马来到车窗旁,低声道。
云姒闻言,立即放下车帘。
秦野递给她一件素色斗篷:“披上。”
她是偷偷出的城,绝不能让人发现,她此刻也在这辆马车上。
城门外,不仅礼部官员列队相迎,大皇子晋王,二皇子临王,三皇子湘王,六皇子聿王竟也悉数到场。
明面上,是迎接打了胜仗的景王,和运送粮草有功的萧王,暗地里,却是心怀鬼胎,各自有各自的盘算。
“四弟!”
晋王率先上前,满脸关切:“听闻你遇刺重伤,为兄日夜忧心啊!”
秦野下了马车,虚弱地咳嗽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多谢大皇兄挂念。”
他身形微晃,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晋王连忙伸手要扶,却被景王不动声色地挡开:“四哥伤势未愈,还是少说话为好。”
二皇子临王皱着眉看向秦野:“四弟这伤,看起来不轻,父皇专门为你和五弟设了庆功宴,你这样,还能去赴宴吗?”
“差点要了命。”
景王心直口快,冷冷接话:“要是让我知道,到底是谁这麽心狠手辣,想置我和四皇兄于死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几位王爷闻言,神色各异。
三皇子轻轻咳了咳,身体一如既往的差。
“四弟立下大功,今晚父皇特意设宴庆贺,若是你身体实在无法赴宴,为兄可以帮你跟父皇说说,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
“无妨。”
秦野虚弱地点头,又轻轻咳嗽两声:“容我先回府更衣,宴会前我一定准时入宫。”
礼部官员连忙让开道路。
见秦野艰难的转身回马车,聿王快速过来搀扶着他:“四哥,小心点。”
秦野看了眼聿王,并未拒绝他的搀扶:“有劳六弟。”
一进车厢,车门隔绝了衆人的视线,那副病弱模样立刻消失不见。
“演得不错。”云姒轻笑,替他整理衣襟。
秦野握住她的手:“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