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丧志!你已经长大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粗制滥造的玩具上。”老爸教训了他一通,顺着窗户把小马扔了出去。
任侠想骂他,但不知为什麽,在梦里是发不出声音的。他徒劳地伸出手,想扑到窗外去捡,四肢踢蹬一番,醒了。
屏幕上的电影还在放,也不知现在是几点,任侠才发现自己的头靠在唐纬之肩上,睡得太沉,也不知自己是什麽时候靠过去的。
任侠小心翼翼地擡起头,坐正了,唐纬之没有动。
他侧头看去,唐纬之还是他睡前原来的那个姿势,连表情都没变,只有眼睛闭着,英挺的眉展得很平。
他也睡着了,屏幕上的光影不断变幻,投到他脸上,映出高挺的鼻梁与眉骨。这样的光线和角度下,唐纬之的脸也看不出瑕疵,只有眼下浮着两团浅浅的青黑。
唐纬之动了一下,也醒了:“休息好了?走吗。”
“走了。”任侠说。
谁都没去管屏幕上还在放的电影,两人站了起来,唐纬之看了眼手机:“我在附近的酒店订了间房,先过去休息一会儿,你手机里有没有什麽重要资料?今天找人去修一下。”
任侠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等会用我手机给钱哥打个电话,”唐纬之说,“找到你之後跟他报过平安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你。”
“好。”任侠说。
唐纬之走在前头,任侠走在後头,顺着一高一低的台阶向外走。
昨天晚上值班的收银小哥已经下班了,老板坐在前台,听见声音,擡起头,冲他们俩颇为玩味地一笑:“早啊,两位来要债的黑丨社丨会。”
“不好意思,”任侠蹭蹭鼻子,“昨天晚上吓到你员工了,帮我给他道个歉。”
“不用,”老板挥挥手,很有江湖人的气魄,“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行。”任侠点头。
唐纬之问:“他昨晚给钱没有?”
“我看看,”老板敲打了一下键盘,看向屏幕,乐了,“电影票的钱是给了,但按理说超过三小时的片子都有加时费,那小子没收,估计真怕你是来找事的,担心被打。”
任侠也笑了,问:“多少钱?”
唐纬之把他的手按回去:“我来。”
“三十,”老板敲敲柜台上的二维码,“记着啊,欠我一顿饭!”
“知道,”唐纬之扫完码,说,“走了。”
任侠跟在他身後,冲老板挥了挥手。
老板坐在原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说:“给我把门关上,回见!”
外头天光大亮,车水马龙,任侠被炽烈的阳光刺激得眯了下眼睛。
“给钱哥打个电话吧,”唐纬之把手机给他,走在前面,“还有……你妹妹,也跟她说一声。你们要在雾城多留一段时间吗?”
“算了吧,”任侠想了想,说,“她後面还有事,票也订好了,估计要先回港岛,我过段时间去港岛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不在乎这几天。”
“行。”唐纬之点点头。
和钱哥的那通电话比较简单,钱哥是直来直去的风格,非常有效率,单刀直入确认了他没事後,用三言两语简单关心了下他的近况,就放了任侠去好好休息,挂断前不忘提醒他务必低调,处理家事的时候小心不要被拍,更不要闹上热搜,如果闹上热搜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任侠答应下来,又给任佳去了一通电话。
他记得任佳的电话号码,把那串数字流利的按了出来,不过犹豫了一下,才拨了出去。
响了几声,对面接起来。
“喂?”是任佳的声音。
“喂,是我。”任侠说。
“哥,刚醒吗?”任佳显而易见地放下心,“我刚刚还打电话想找你呢,没打通。”
“还没来得及去修手机,”任侠说,“放心。”
“好,”任佳说,“你现在借的是谁的手机?带钱和银行卡了没?我给你送点?”
“不用,都有,”任侠说,“你要回港岛就先回吧,不要耽搁了,也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