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一群糟心肝儿的,乱嚼舌根子,生孩子没□□儿的玩意儿。”
这下可惹了衆怒,性子急的老妇人稍稍捋了捋袖子,就要上前跟他干架。
“行了!”
周丰年沉着脸,吼了一声儿。
“爹,小爹,我知你们为何而来,非要我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儿,把这层脸皮扯下来吗?!”
那老哥儿顿了顿,“你这是什麽话?!”
周丰年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阿柳走的急,未留下只言片语,我知他临走前,最是牵挂家里二老,便替他赡养你们二十来年,我敢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说,便是二老的儿子,也没我尽心,麦收,秋收,逢年过节的节礼节银,这麽些年,我没拉下过一回。”
木生他们已过去帮着周蔺拦着那些王家村的人。
听到这话,没几个心里不愕然的。
这般有情有意的哥儿婿,家里有哥儿的,应是没有不想要的。
“这不是你该做的吗?!你欠我们家哥儿一条命!”
那老哥儿转身,冲着周丰年嚷嚷了起来。
“嚯,真真是不要脸的老麽。”
“升米恩,斗米仇,要我说,丰年兄弟一开始就不应该管他们这一家子。”
王家老头儿看了几眼周初雪,终于开口,嗓子粗哑无比。
“我看你心里还是有我家哥儿的,若不然,新娶的这个,也不会和我家哥儿眉眼这般像。”
那老哥儿闻言,轻哼一声儿。
“我们也不是不许你娶新人,这几年你帮衬着,柳哥儿幺弟也成人,该是婚嫁的年纪,比这个哥儿,长得更像柳哥儿,我和你小爹也不要你太多聘银,五两银子即可,只要你往後的日子,好生待他便成。”
柳哥儿幺弟,是他离去两年多,王家老麽生的幺儿。
小时候,发了一场热,烧坏了脑子,心智如四五岁孩儿,如今十七岁了。
周初雪脸色登时煞白。
木槿忙走过去,轻扶了他一把。
周丰年手背青筋暴起,“我只当离哥儿弟弟,你们……你们……”
王家一家子,家里地不多也不少,将将够一家子过活的。
周丰年人好,老实厚道,老两口早早就想着把王离嫁给他了。
能甩出去个包袱,这般好的哥儿婿,也没跑旁人家去。
孰料,这周丰年,不吱声儿的,娶了个夫郎回家。
一家子前两日得了信儿,可是坐不住了。
那老哥儿推了一把躲在後头啃着手指的王离。
王离不留神,被推的踉跄到了周丰年身边。
周丰年怕他摔了,紧着扶了他一把。
王离眼神懵懂纯净,不掺一丝杂质。
自是认识周丰年的,擡头甜甜的冲他笑了笑。
“哥哥。”
周丰年看着眼前像极了王柳的哥儿,他当做弟弟,从小看着他长大。
如今这般,心里难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