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大对这个时代的语言并不敏感,反而是老常先行抽出佩剑,挡下了迎来的弯刀。元兵登时围了上来,老常看下了身后三人,骂道:“你他娘的,愣着做甚?”
陈阿大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立时挥舞马鞭,跟上老常准备冲关。军兵见状,都是纷纷上马,准备围截。
元人尙马,骑术上佳,老常一个人飞奔在前,陈阿大、朱老八和徐二狗跟着都是十分吃力,很快身后刀剑便至,三人堪堪躲过,看着周遭元兵围来,陈阿大心里发虚,看着前处仍是一身僧袍的朱老八,心道又是自己害了他?
雪花飘落,冷风剌得两脸通红,念想之间,就见朱老八座马被一利箭射中,那马长嘶一声,朱老八便被摔了个狗吃屎。
接着便是徐二狗,马肚被砍,座马吃痛直接倒地,将他甩出去好远。
元兵有护手,有披膊,有皮甲,有护盔,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银月弯刀,直直压迫上来。朱老八刚一起身,见这阵势,也不顾清理周身泥土,口中下意识念着佛陀,已然闭眼赴死。
弯刀斩下,却被陈阿大的剑堪堪挡住:“老八快走!”
元兵吃惊,想不到竟有南人能接住自己一斩而毫不费力;陈阿大同样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如此迅捷有力,也许自己对于这副身体还未有完全了解。
朱老八反应过来,双腿登时变得灵活,连滚带爬跑向了徐二狗那侧。
可双腿怎能敌过马匹,眼见另一元兵就要追上,好在徐二狗一箭射中那人座下马腹,那烈马吃痛,便将元兵摔落。
老常回看这幕,想不到平时的养马之人,竟能和数骑元兵有来有回,没有多想,老常便是调转马头,举剑而去。
“后面怎么了?”见到身后元兵异动,马念儿便是问道。
“小姐,老常出事了!”一小厮回答。
“不好!元兵太多,他们恐难得生!”马念儿眉头紧皱,厉声道。
“小姐,现下不宜多事,我们还是带着马匹早些回到定远罢!”官家范伯正好赶来,他可不想小姐有何闪失。
“老常为父亲养马多年,我怎能置其不顾?”此话刚落,马念儿便是调转马头,朝着关口那处疾驰而去。
身后数骑家将,立时紧紧跟着。
范伯见状不妙,赶忙支使一人回去报信后,也只好带着身后家将紧紧跟着。
元兵当然警觉,见到北面有人马疾奔而来,便是分成数骑,调头应对,弯刀迎立,如银月荧荧;当见到来人大多都是一身粗麻布衣,这些骑兵不由都嗤笑一声,可他们终是看低了,来人的狠厉。
元人尙马近百年,江南江北之地,马场遍地,受其影响,汉人同样善马,骑射劈砍,有样学样。
因而两队甫一接近,元兵登时顿感压力,弯刀还未落下,弩箭即到,然后便是刀枪剑戟。一时之间,元兵招架不住,死伤掉落一地。
老常见此大喜,他先前就已落草为寇,对于打杀之事,在行得紧,见有机会,便是招呼着身后三人,朝着眼前元兵冲将而去。
求生之本,威能骇人,元兵此时已经发怵,便是齐齐躲开,很快四人便与马念儿的队伍汇于一处,众人皆喜。
江南江北之地,蟊贼刁民出多,此时濠州城头,千户腻哥望着远处动静,也是见怪不怪,便叫左右取来弯刀,喝道:“点齐三百人马,随我下去灭掉这些毛贼!”
“将军,我观此贼进队有度,不同寻常,不如观察一番。”总把此时建议道。
“汉人弱儿,还观察个甚!”腻哥说着便是下了城楼,总把十分无奈,只好任由上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