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娘看不下去,执意拆她台:“也不知道是谁哭得方圆百里都听见了……”
见霜姐儿恼羞成怒,衆人皆觉得好笑,而金娘也知道得罪人,开始哄着霜姐儿。
杨姐儿趁这会儿把青团递上,一盘盛的是豆沙馅,另一盘是芝麻馅的,可外表看起来并无不同,笑着道:“这豆子泡了几个时辰,也碾了许久,豆沙才会这般绵密。”
金娘又跟杨姐儿互相夸赞起来,手巧,心也细,还耐得住心。
青团的皮厚薄适中,豆沙放糖後也格外甜,至少对陆琼来说是这般,不过却也被青团皮中和了不少,她吃了两个也不觉得腻。
霜姐儿更不必说,她可是吃糯米吃到肚子疼的人,左一个豆沙的,右一个芝麻的。
青团软软糯糯,在嘴里嚼几下,艾草香也渐渐散开,她还吃到眯起眼来,最後忍不住感慨:“比娘做得好吃多。”
金娘白她一眼,赶忙咽下嘴里的乳饼:“你可真是小白眼狼……”
听到“白眼狼”这个字眼,陆琼也擡起头,瞥一眼魏盼,好在她并无多大反应。
吃到最後,盘中的青团只剩下豆沙馅的,不过也正常,像芝麻馅的青团也是店里最受欢迎的。
陆琼也把这记在心里。
正要撤下盘子,金娘却哎哟一声,拍了下大腿:“我记得有什麽事要跟你说来着……”
她竟然给忘了,却怎麽也想不起来,最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
庞巧娘便适时出声,声线温和:“绣坊旁的巷子,好像有铺子要转让。”
经她提醒,金娘这才想起。不过那铺子是间成衣铺,加上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并不知道可不可靠。
陆琼若有所思点头。她确实想换一个稍大的铺子,只是绣坊那的食肆不多,也不知道生意会如何。
思索一番她才擡头:“等清明过了再说,若是还在便是有缘。”
这事于金娘来说并无多大干系,既然她有打算,便也不多费心思。
……
即便节前天气再好,每逢清明这天还是会下雨,也给汴京城铺上一层悲寂的底色。
檐下看不清雨水,地砖的水花也很小,向外望去只能看到一层薄雾,有些朦胧。
而地里的种子也冒出芽,□□地扎根在土里,经受着雨水的洗礼。
魏盼伸出一只手朝上,点滴雨水拍打下来,很快便浸润手心,见雨势不转小,拧紧眉头:“这可如何是好?”
陆萱双手捧了碗肉粥,吹凉後喝一口,肉粥的咸香,还有胡椒的辛味也跟着上来,胃里暖和多了。
“放心,若是回不去,我跟阿姐正好留下陪你。”
魏盼也被她逗乐,不过也知道这是在安慰人,若真回不去,那逝去的先祖该有多难过。
许是听到她们的期盼,这雨很快便停,陆琼也把提早备好的行李带上,跟陆萱坐上马车回去。
而魏盼则留在家中,顺带也能照看雪儿。在她们走後,魏盼还煮上一碗酒酿元子,倒也乐得清闲。
路上空气湿润,携带者泥土的气息,还混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与汴京的繁闹不同,这里颇有些归园田居的意味。车轮碾过水洼,激起一阵水花,旁边的土地也更加湿。
回到院子,四周依旧杂草丛生,处处皆浸润在湿意中。陆琼也管不及,赶紧去看竈房的柴,好在是干的,还没受潮。
这趟回来,不仅带了祭品,也带了些肉丶面丶调料,毕竟不能像上回般去别家蹭吃。
而她们一路没少折腾,加上下雨路上不好走,马车也比往日慢了些,而且朝食吃的粥也耗尽,如今便是饥肠辘辘。
见屋内灰尘也不少,陆琼打量一番也有了主意,便叫陆萱去打些水:“我们先清竈房跟堂屋,做好午食就能吃。”
陆萱早蔫了,听到吃猛地擡起头,眼神也有了丝光亮:“我想吃春卷!”
为了吃,她憋了一股劲,风风火火冲到井边。见水面落了不少东西,陆萱便先用吊绳的木桶打捞出浮物,干净了,这才费劲打上水来。
竈房里,陆琼也在通烟道,毕竟小半年没用,里边定是积了不少灰,近来春雨也多,直接生火多半会起烟。
其实竈房并不用怎麽清扫,用水擦多几回,便也干净。唯有锅炉要仔细清洗,小物件还搬到院子里用水冲洗,最後再用开水烫一遍。
剩下的堂屋便交给陆萱,扫地丶拖地,擦擦桌丶抹抹椅也就差不多。
陆琼把从汴京带回的食材摊开,分成好几份,她常做的春卷要用到面粉丶鸡蛋丶胡萝卜丶香菇丶菘菜,皆依次洗净切成丝备在碗中。
而陆萱也正好从堂屋赶来,跟着一块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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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只能赶上清明节发,主要是放假前有点忙,耽误了一点时间更新,今天稍晚些再补一章[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