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衍眸色一沉。
安神定魄散?呵,好一个掩人耳目的名字。
他指尖微动,抽出一枚暗红药丸——正是从老太监咽喉中抠出的那颗“活蛊”。
经化验,其核心所需养分,与安神定魄散中的某种辅药完全一致。
朱砂喉的寄生蛊虫,正在太子体内孵化。
他冷笑一声,提笔写下军令:“即日起,封锁东宫所有水源,替换为济世庐特供井水,不得有误。”
那口井水,是他亲手令人布防过的屏障,含微量解毒因子,足以压制蛊虫躁动,却不致惊动幕后之人。
一切悄然落子。
夜深,济世庐后院。
苏锦言收到飞鸽传书,看完内容,她久久未语,只抬手捻灭烛火,独坐黑暗之中。
良久,她轻声唤道:“陆先生。”
账房先生推门而入。
她转身,眸中寒光凛冽:“备一份药材调运单——从明日起,济世庐向太医院供药名录中,添一道‘祛湿汤剂’。”
陆先生一怔:“可是……近期并无此需求记录,贸然添加,恐惹怀疑。”
“那就让它‘恰巧’对症。”她淡淡道,“就说近日阴雨连绵,东宫湿气重,我济世庐愿献方调理。”
她说着,指尖轻轻划过案上一瓶幽绿粉末,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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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要送去静心斋。”第章她不拆假药,拆的是线(续)
烛火在风中摇曳,如垂死之人最后一口喘息。
归命祠的门虚掩着,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嘴。
苏锦言立于门槛之外,指尖仍残留着那枚微型铜管的冰冷触感——“朱砂喉·已启”四字刻得极深,仿佛是用恨意凿进金属的骨髓。
她没有动,也没有立刻冲进去。
两世为人,她早已学会在最狂怒的时刻,让心比冰更冷。
药奴子还活着。
可这“活”,早已不是人该有的生。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母亲临终前那一幕:昏黄油灯下,素白的手指撕碎泛黄纸页,火光舔舐残片时,她听见母亲低语:“有些方子,写出来就是罪。”
那时她不懂。
如今她懂了。
《毒理札记》中所载“归藏引”,并非解药,而是开启百草枯盟最高控蛊秘术的钥匙——一旦写下完整解法,便等于交出了反向操控所有药傀的权柄。
母亲宁死不写,是以血封门,以命止祸。
而眼前这个被锁在药架上的男人,却将妻儿之死归咎于她母亲的“执拗”。
“你错了。”苏锦言轻声自语,声音散在风里,“她若写了,死的就不止是你妻儿……是千千万万个被炼成药傀的无辜者。”
但她不能退。
这地牢必须进。
不仅为查清“朱砂喉”的源头,更为了确认一件事——那个在静心斋服侍太子、每日签收十倍剂量安神定魄散的太监,是否已被种下“巳”字活印?
若是,他便是第一个成功渗透进东宫的核心药傀。
而这条线,能一直牵到龙椅之下。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薄如蝉翼的银叶贴于鼻下——这是她特制的“避秽膜”,可隔绝九成迷香毒雾。
又将一粒淡青色药丸含入舌底,以防体内潜伏的旧毒被激。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步踏入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