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
像是一记无声的钟响,敲在命运的弦上。
而在人群之外,仁济堂赵掌柜悄然立于廊下,手中捏着一张薄纸,纸上墨迹未干,写着几行检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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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向苏锦言的方向,
风拂过庭院,吹散残香。
可那香气深处,似乎还藏着什么未曾揭晓的真相,正悄然酵,只等一场烈火,将其彻底引爆。
夜风未歇,苏府内院却已如死水翻澜。
林氏紧攥着那只鹅黄香囊,指节白。
她将香料倾入掌心细嗅,又命人取来银针试毒,结果皆无异常——无色、无味、无毒,连最老道的验药婆子也摇头称奇。
可偏偏就是这“无害”的香,让苏婉柔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态若狂,近乎癫痴。
“封线完好,蜡印未动……”林氏喃喃,目光死死盯住角落那抹素色身影——苏锦言仍端坐原处,执壶续茶,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看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可她知道,不对劲。
一个连针线都拿不稳的庶女,何时竟能不动声色地换掉嫡女贴身之物?
且手法之精妙,连她亲自安排的绣娘都未察觉异样?
她正欲起身质问,廊下一道灰影悄然靠近,是仁济堂赵掌柜。
他低呈上一纸密笺,声音压得极低:“夫人,这是香料残渣的验方结果。”
林氏接过一看,瞳孔骤缩。
纸上墨迹清晰写着:“宁心散主料无误,然掺入微量雪魄莲粉,遇热酒则生温变反应,引动药性逆转,化安神为迷情。非毒也,乃术也——巧借天时地利人和,以药理之道,行诛心之策。”
她的手微微颤抖。
这不是下毒,这是算计。
是有人早已洞悉宴席必温酒助兴,宾客必热身出汗,香气随体温蒸腾而起,药性借酒力爆。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连风向、时节、人心都算尽了。
是谁?
她猛地抬头,可赵掌柜已悄然退入夜色,如同从未出现。
而苏锦言,已起身离席,身影隐入回廊深处。
翌日清晨,苏府大门外马蹄声急。
礼部尚书府遣人送来一封书信,当众退回苏婉柔前些日子进献的“驻颜莲粉”,信中仅八字:“家教不严,礼不敢受。”
满府哗然。
林氏气得摔了三个青瓷花瓶,怒斥下人封锁消息,可流言早已如野火燎原。
京中贵眷私语纷纷:“苏家嫡女宴上失仪,原是靠药养颜,媚术惑人。”“听说那香一闻就心神荡漾,连尚书公子都险些把持不住……”
苏婉柔蜷缩在床榻上,丝凌乱,双目通红。
她记得昨夜的一切——那些不受控制的言语,那些羞耻至极的举动,那些看笑话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皮肉。
她猛地掀开帐子,厉声喝道:“小满呢?!”
门外婆子战战兢兢:“二小姐,小满已被夫人责罚……打了三十鞭,昏死过去了。”
“蠢货!”苏婉柔咬牙切齿,“若非她泄露香囊之事,怎会被人调包?!定是她贪图那庶女的赏钱!”
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恨意如毒藤缠心。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姐姐身子不适,我特来探望。”
声音温软,似春风拂面。
苏锦言缓步而入,一身素裙,间无饰,却自有一股清冷之气。
她手中提着药箱,眉目低垂,神情关切。
“你来做什么?”苏婉柔冷笑,“看我笑话?”
苏锦言不恼,只轻轻放下药箱,柔声道:“姐姐昨夜受惊,心神大损,我略通医理,或可施针调理。”
不等回应,她已上前执腕把脉。
指尖搭上那一瞬,她眸底微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