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闲的阵法闪烁,白光一闪,魔神的力量沿着谢白的红线灌入身体,他们消失在原地。
这片土地霎时空荡荡,他们离开後不久,那个客栈也灰飞烟灭。
山水消逝,夷为平地,就像从没出现过。
沉,很沉。
这是谢白的第一感受。
他好像回到很小的时候,他重病在床,需要被人照顾的日子。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家人都还在。
兄长也没有变成鬼。
谢白从床上起来,左顾右看的打量周围环境,一愣。
这不是……
“安逸!”
有人募地推开沉重的门,一束光打进来,刺得他擡手,从指缝中看去。
一张和自己有九分像的人跑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他在阳光中跑来,一下扶住要下床的谢白,语气急切:“你没事吧?”
谢白楞了很久,久到那个熟悉的人摸摸他的脑门又把把他的脉,自言自语:“也没出什麽情况啊,怎麽不会说话了?”
雍容华贵的房间布局,窗口被风吹动摇摆不停的风铃,淡淡的檀木香入鼻。
一切都是遥远的,熟悉的,而他是一个历尽风霜後的归客。
谢然还在担心谢白,下一秒,雪白的人就扑进怀里,难过啜泣,像急需顺毛的小动物。
“哥,哥哥。”
谢白受尽委屈的呜咽,泪水决堤。
这里是谢家,是他的故乡,是景阳。
“好了好了,不哭了。”谢然一下一下拍着他脊背,极尽温柔。
哭够了,谢白的抹干眼泪,一抽一抽看着兄长,问:“大师兄他们呢?”
谢然:“不知道。”
“我们这是回到了什麽时候。”
谢白哭得有些晕,他的身体还是很沉,像有千斤重,他所修的苍生道好像被藏起来了。
于是他的修为也全都没有了,病态的身体只适合躺在床上,就连刚才哭得那一小会儿,就让他累得想睡过去。
谢然顿了片刻,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很是困难,最终,他抿唇不答。
谢白看出他的为难,头更昏沉,他不笨,一下就抓到什麽:“是……景阳起火那天,对不对?”
“……嗯。”
“我要出去。”
等到这个答案,谢白顾不上自己沉重的身体,跌跌撞撞要爬起来。
谢然反手把人按回去,叹口气:“你先别急,我去看看。”
“找到他,不要让他……”谢白艰难的话说到一半,房门外陡然窜起熊熊火焰。
没有预兆,来势汹汹。
刹那,谢白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愈发苍白。
“不,不要!”
谢白惊恐的尖叫,那一刻,他体内的苍生道应声爆发,席卷谢家。
他扭头去看谢然,想寻求点安慰,可是刚刚还抓着他的手的谢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