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享福占了便宜,就开始骄傲,下巴也高高地擡起来,走在路上,碰见往日个的那些敌人啊,傅亓安啊,宋之聿啊什麽的。
就停下来,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黑着的屏对着耳朵,压根没拨电话,却对着电话温柔诉说。
“…阿时,我就是出去买个饭,马上回来。”
“……”
好显摆。
宋之聿想把这个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死绿茶揍一顿。
傅亓安一脸厌世,转身就走,看他们的眼神一个比一个精彩。
这个是傻逼。
那个更是傻逼。
三个男人一台戏,神奇地形成了反向三角关系。
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他,他看不惯你。
见面就得掐。
而现下,摆在面前的重大问题不再是时不时在校园里制造的那些偶遇能否遇上。
是竺砚时考试结束後第一场和谁约。
各路神仙大显神通,使出浑身解数。
袁卿开大说一起去自驾旅游。
竺砚时眯眼发呆说不行困了又。
宋之聿试探讲这样不如过来跟我干。
竺砚时摆手讲抱歉几天後就上岗。
没办法,劝不动。
某人懒得像猪,瘫在床上,谁叫也不动。
而某只猫,却在这个时候偏偏耐下了性子,接连好长一段时间在那两位高手过招的时候,选择了安静。
然後在某个黄昏时刻,一通含糊暧昧的电话甩过去。
竺砚时迷糊地接起来,那边黏黏糊糊的声音扑进耳朵里。
“毛球…生病了……”
低声沙哑地咳嗽好几声,虚弱的呼吸细细喷洒出来。
尾音还带着病弱的颤抖。
“你来看看他吗?”
竺砚时从自己前段时间在校外不远处租的小破出租屋里挣扎着坐起来。
擡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看医生了吗?”
“38度。”
傅亓安乖乖接了一句,脑子转动的都有些迟钝,叹了口气。
“不是我,是毛球……”
声音落下,传来一阵衣服布料擦过後落下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後,竺砚时扭头看见天边一朵接着一朵紫红色的晚霞炸开,还有耳边炸开的小猫轻轻地呼唤。
“喵~”
“你听,它说的,是它。”
傅亓安趴在沙发上,一只手捏着手机,另一只手在拨动着抱枕的流苏。
窗外昏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他擡头,明亮坠在了深色的瞳孔里。
他听见电话那边少年无可奈何地笑,片刻後,应了一声。
“我现在过来,可能会慢点,我给你买点药……”
傅亓安乖巧答应,电话挂断後,刚才那一副听话的模样消失不见。
捏着手机,顶着高烧不退的脑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用手机拍了一张桌上花朵盛开的样子,昏昏沉沉地发了条朋友圈。
——每一次见你,都是这样的满怀期待。
浑身的力气退去,陷进沙发前还不忘点了两个熟悉的头像。
朋友圈传出去,下面带了个小标识。
仅宋之聿和袁卿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