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禹睡得迷迷糊糊,眸底盈着一片乌青。
没睡几个小时的缘由,擡头看她时眼里甚至蒙着层睡意。
直到揉了一把惺忪的眼睛後,意识才逐渐回笼。
乔妧好整以暇地看他。
擡首陷入她微微含笑的双眸,加之乔妧的脸色好了不少,时禹眸光一亮,脚无意识地蹭着床单,像小狗摇尾时的雀跃。
他写:还难受吗?
乔妧摇头,下一秒他的手掌就又覆上了她的额头。
“我好多了,就是还有点低烧。”
一个晚上过去,她的病还没有彻底痊愈,时禹原本喜悦的情绪被颓丧取代。
再然後,他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起身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潜意识里是认为她可能会因此离开他。
台风是今天正式登陆,外头树倒鸟散,临近海的路段甚至被封了路。
他压下乌黑的睫毛,六神无主地捶手。
怎麽办她可不能出事。
乔妧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移动,忽然,她寡淡的唇忍不住翘起一丝小弧度。
他这般担心她,乔妧觉得生病带来的不适仿佛得到了缓解。
轻轻咳嗽一声,时禹猛得回神。
他回头看着她病弱的模样,赶忙走过来轻轻拍她的背。
乔妧拍拍他的手背安抚,“我就是有一点低烧,你不用太担心,今天多喝点热水估计就能好。”
时禹抓住了热水这个关键词。
于是,乔妧没坐几分钟,面前就会捧来一大杯冒着热烟的水。
乔妧:“……”
她今天已经灌了三大杯的水,嘴巴里泛恶心,再喝下去要水中毒了。
她推脱:“我已经喝了足够的水,不需要了。”
时禹不依,热水一下子成了他心中的神药,水杯继续举在她嘴巴的高度。
“再喝下去我会吐的。”
“会中毒。”
时禹脸色变了变,惊诧于喝水还会中毒。
他在水里生活了那麽久,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言论。
端走水杯,作罢。
乔妧这回病得突然,待身体彻底痊愈历经了好一长段时间。
低烧持续了两天,体温死活就是下不去,仿佛这个体温被架住了,再降一点就会破坏平衡。
乔妧熬了两天,台风走後,立马骑车去医院看病。
医生开了药,打了两瓶点滴体温才回到正常的温度范围。
不过这咳嗽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没见好。
乔妧咳得撕心裂肺,就差把肺吐出来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时禹总会被她的痛苦之状吓到,揪住心地看着她咳嗽,生怕下一秒她就吐血,然後撒手人寰。
他害怕地抱住她,大掌温柔地一下接一下替她顺气,缓解她的不适。
她咳一下,他就呜咽一声。
乔妧泪水涟涟地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这麽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