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禹屏气凝神,一直在等待时机。
千钧一发之际,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但蚌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他的手指被蚌壳边缘划出了道道血痕。
他没在意,沉眉,直到摸到那颗圆润的珠子,看到耀眼夺目的光,才松了口气。
月光珠和普通珍珠的区别:普通珍珠是贝类受异物刺激後,外套膜分泌珍珠质层层包裹形成的産物;而月光珠原本是光滑的石子在深海的礁石缝里沉淀,日积月累地吸收百年的月光,而後再由蚌含住,经由长时间磨砺才能成形。
月光珠摸起来是凉的,而且会在暗处散出淡淡的银光,幻视把月光揉碎了封在里面。
时禹捏紧月光珠,尾鳍上下摆动,他换了个方向。
要找到海藤就得往更深的海沟游,海藤一般就长在海沟边。
它的藤蔓上带着一排排的细刺。
时禹看了一圈,几乎没有犹豫,上前徒手硬扯了几段。
掌心瞬间被扎得全是小口子,渗出血珠,在水里晕开淡淡的红。
月光珠和海藤都具备了,时禹简单思索了一下,又在海里挑了一堆不知名的漂亮小贝壳,这些贝壳上有个特别之处,每一枚都带着天然的孔洞,串起来能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禹小心翼翼地带着这些宝贝回到了岸边。
只是找几样东西,但他花了不短的时间,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回到家後,他第一时间是去看了乔妧,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见她呼吸均匀,睡得安稳,就扒拉着门多看了会。
乔妧晚上睡得不好,挨近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悬着的心落回肚子,看了一会後他提步去卫生间用清水把珠子和海藤冲洗干净。
月光珠瘫在手心,在灯光的照耀下,通透得像冰,光从里面穿过去,还能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很漂亮,时禹希望乔妧会喜欢。
放下月光珠,他着手开始处理海藤,上边的细刺尽数被他用指甲一点点磨光滑,然後绕着月光珠缠成圈,再把小贝壳一个个穿进去。
昨晚他伤口渗出的血滴落在藤蔓上,竟像是天然的红纹。
这串驱邪避晦的手链有他的血,他更坚信,她以後一定平平安安。
乔妧刚睁开眼睛,时禹的大脑袋就凑了上来。
她狐疑,刚想问他要干什麽,就察觉到手腕上的冰凉。
她擡手,贝壳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这是……”
她凝视着手链,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
那凉丝丝的触感竟让她感觉到喉咙舒服了些,更惊奇的是,珠子在她掌心慢慢暖了起来,光也变得柔和,像在回应她的温度。
送给你的。
时禹双手托着脸,笑眯眯地做口型,特地一字一顿,好让乔妧看清。
传说,它能保佑你好起来。
乔妧怔住,呆呆地望着他。
她呆愣的模样像迷糊的猫,头发凌乱,几根刘海俏皮地翘起。
时禹笑着上前亲了亲她的鼻尖。
他写:我亲手做的。
乔妧把脸埋进他颈窝,嗓音闷闷的,“你昨晚不在是不是就是溜出去做手链”
她中途醒来好几次,都不见他的人影。
还以为他便秘蹲厠所呢。
时禹收紧手臂,虚幻出的尾鳍轻轻环住她的腰,他写:嗯。
你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