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弄溪轻咳,“你们太子呢?”
“太子殿下正在喝药。”
“?”田弄溪惊讶,手臂轻微动了下。
她还没问出口,拂雀倒豆子般将原委从头说了遍。
原来田弄溪被绑架那日闻听峦也遭遇暗算,左肩中了暗箭。
“太子妃不用忧心,那人已被捉拿归案。”
田弄溪愣住,“那人很厉害吗?”她亲眼见过闻听峦的身手,大概要一卡车的人蜂拥而上才能伤到他吧?
“正丶正是。”拂雀莫名结巴。
她边垂头给田弄溪换药,边絮絮叨叨说太子殿下这几日本应遵医嘱卧床修养,却不顾劝阻亲力亲为照顾太子妃殿下,他们都很担心。
话音刚落,一声呵止灌入田弄溪耳内。
她擡头看向门口。
闻听峦不知何时出现,俊脸阴沉似铁。
拂雀连忙行礼认罪。
“你下去,本宫来。”闻听峦接过她手中的药罐。
“是。”拂雀退下,还关上了门。
田弄溪:“?”
她心里缠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对劲。
但还是一声不吭,不由分说地挺直背扯住闻听峦。
眼神示意他坐下後,饿狼扑食般扑了过去。
因手还未完全恢复,她脱人衣裳的动作不甚熟练。
脱一步歇一会儿,还龇牙咧嘴的,像碰到沸水般。
闻听峦按住她的手,自己脱了半边衣裳。
他左肩的箭伤虽已包扎,但伤口颇深,早已溢出不少鲜血。
“嘶。”田弄溪皱眉,一时半会儿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闻听峦小心翼翼托着她的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
半晌,开口说:
“寺庙已经派人去修缮了。
“奶奶也派人去看了。”
田弄溪轻轻嗯了声,问:“还疼吗?”
闻听峦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摇头。
“是我去晚了。”
田弄溪撞进他晦涩难懂的视线里,坚定地说:“是的。”她拍了拍他完好的另一只肩,“没事,我很聪明。”
“嗯。”闻听峦郑重其事点头。
“你也不赖。”田弄溪摸了摸他的头,“不是你我可能失血过多死那了。”
“……胡说。”
田弄溪笑嘻嘻还要说话,被闻听峦抵额亲了口唇角。
她知道他是有话想说,于是停下动作歪头看他。
“别怕,他死了。你做得很好,他死无全尸,怕是在黄泉路上要和岐王对面不相识。”闻听峦嘲弄地笑了声,看着黑得发亮的双瞳,语气执拗,一字一顿,“再没人能近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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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田弄溪尝试下榻。
三日後,田弄溪行动如常。
她先去铺子里看了下,换下步芹。
这几日步芹来看过她,每次都痛哭流涕的,像她得了不治之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