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谢珏终于回来了。
他身上沾了些尘土,脸色却还算平静。
“怎麽样?”萧以安立刻起身迎上去。
“没事了。”谢珏道,“抓住了三个刺客,都带着保皇党的令牌。”
“保皇党?”萧以安皱眉,“他们不是只关心皇权吗?为何要烧女学?”
“或许在他们看来,女子读书就是动摇国本。”
谢珏冷笑一声,“领头的招了,说是受一位柳姓女子指使,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让他们烧了女学,嫁祸给反贼。”
“柳姓女子?”柳阁老的脸色微变,“江南姓柳的女子不少,不知是哪一位?”
“他们没见过真人,只说那女子声音很年轻,说话带着京城口音。”谢珏道,“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
柳阁老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晃动,酒液溅出了几滴。
他放下酒杯,起身道:“时辰不早了,老夫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二位了。李嵩的案子,还望二位多费心。”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萧以安总觉得不对劲:“这柳姓女子,会不会与柳阁老有关?”
“很有可能。”谢珏道,“但没有证据,不好妄下定论。我们先回驿馆。”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萧以安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手腕忽然一暖,谢珏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萧以安冰凉的手完全包裹住,一点点焐热。
“别慌,有我。”谢珏的声音低沉,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萧以安愣了愣,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谢珏握得更紧了些。
“谁慌了?”他嘴硬道,脸上却有些发烫。
谢珏低笑一声,没再说话,只是牵着他往前走。
快到驿馆门口时,晚风忽然吹过,带着几分凉意。
萧以安缩了缩脖子,没回头,却轻轻伸出手,抓住了谢珏的衣角。
“走快点,冷。”他低声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谢珏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被他攥住的衣角,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他放慢脚步,配合着萧以安的速度,轻声道:“好。”
·
回到驿馆,福顺已经备好了晚饭。
萧以安没什麽胃口,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看着谢珏处理公务。
谢珏正在审问刺客的供词,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那柳姓女子,你觉得会是谁?”萧以安忽然问道。
“不好说。”
谢珏放下供词,“保皇党里姓柳的不少,京城更是多如牛毛。但她针对女学,又用牵机引这种毒药,显然对女子之事很熟悉。”
他顿了顿,看向萧以安:“你今天在宴会上应对得很好。”
萧以安愣了愣:“好吗?我觉得有点慌。”
“至少没被柳阁老牵着走。”谢珏道,“你能想到把话题引回李嵩之死,说明你长大了。”
萧以安的脸有些红:“谁长大了?我本来就很厉害。”
“是,安王殿下最厉害了。”
谢珏顺着他的话,语气里带着笑意,“那殿下觉得,接下来该从何查起?”
“查醉流霞胭脂铺。”
萧以安道,“还有面具的修补之人。另外,保皇党在江南的据点,也该查查。”
“与我想的一样。”谢珏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