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黄道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江玉织并未在这架陈旧的纺车上感受到其他气息,但是直觉告诉她纺车不简单。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两张久违的小纸人,一张递给白砚,叮嘱他贴身携带,另一张贴在织机上,一旦二者有什麽异常,她便能及时感知,摇谛听来帮忙。
当夜,白砚并未回自己的那间屋子,睡在江玉织屋中的榻上。
皓月当空,竹屋里的人皆陷入昏睡。
怎麽又是这样,都是鬼了还老做梦,江玉织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地,周身被一片雾气环绕。
没多久,有人从後方轻轻握住了她自然下垂的手。
江玉织心中一惊,猛地抽手,迅速转身,满脸的防备,“谁?”
来人面露委屈,“我好想你啊娘子,不认识我了吗?”
白砚?
薄薄的雾气从他们之间散开。
他又不记得?还是只要是现在的状态就会忘记作为活人时的记忆?
江玉织上下打量他,试探般地上前,狐疑地伸手拉开白砚的领口,白日里给他的那张小纸人贴在里衣,完好无损。
嗯,应该不是别的东西假扮的。
白砚小脸通黄,耳根发红,半点不反抗,“娘子……还在外面呢,我们……不好吧。”
闻言,江玉织擡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麽不妥。她赶紧把衣襟拉回去,轻咳两声,泰然自若地背过身,环顾四周,“能看清周围了,你来过这里吗?”
白砚愈发清浅的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望,边整理衣襟,边道,“未曾。”
“走吧,去看看。”
“好。”白砚小跑两步,再次牵上娘子的手,这次没有被拒绝,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陌生的环境下,还是要挨得近些才好。江玉织如是想。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棉花田。
棕色和白色相间的棉花,有江玉织肩膀那麽高,他们在田里一前一後艰难地行进。
走着走着就变成白砚在前面开路,江玉织在後头警戒。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江玉织还以为走不到尽头了,他们终于走出了棉花地,豁然开朗。
开阔的土地上,摆着一架眼熟的纺车,摘好弹过的棉花堆放在麻布袋上,柔软轻盈。
纺车边有位妇人席地而坐,熟练地将白棉纺成匀称结实的棉线。
江玉织只觉得妇人好像在那儿见过。
他们在距离纺车还有些距离的地方站定。
“来了?”妇人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
“您是黄道婆。”江玉织笃定。
“小织不认得我?”
不认得?江玉织懵了,除却白日里在黄婆庙里见过黄道婆的泥塑像,她还曾在何处见过?
黄道婆安置好手头的线,站起身,也不管些许黏在身上的棉絮,缓步走到将与面前,脸上是慈祥的笑容。
她看着也才二三十岁的模样,此刻却像个真正的六旬老者一般,佝偻着腰,执起江玉织的手,轻拍两下,“不记得也无妨,那时你才两三岁,我在凡间游历,偶然路过你家祠堂,见供奉着我,便厚着脸皮进去歇歇脚,正巧你躲在祠堂里,还能看见我哩,如今都长这麽大了。”
江玉织不太有印象了,毕竟两三岁的年纪才刚能走稳路,但也陡然升起点亲切来。
“抱歉,婆婆。”她眼里带上歉意。
“小女娃真见外,来,跟婆婆一起坐会,”说话间,黄道婆又看了看白砚,“你也一起来吧。”
白砚拘谨地点头,跟在她们身後。
黄道婆挥挥手,纺车和棉堆消失在原地,重又出现张农家常见的木桌和长凳。
“说来,那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黄道婆倒出一满碗的清水,递给江玉织,“这位公子若不嫌弃,也可自己倒碗水喝。”
“多谢婆婆。”白砚听到许可,接过刚放下的茶壶,自顾自倒出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