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有对我心软。
**
天色渐暗,月隐云中,山庄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落满了屋檐。
念念端着养魂汤,摸了摸心口,须臾才慢腾腾地推开房门。
屋内摇曳着烛火,却没发出一点声响,更没人唤她。
念念咬住了口腔肉,蹙着眉便往屋里走。她生闷气,便谁也别想好过。
养魂汤的气味尽往鼻腔里钻,她重重将药碗砸在桌面上,气势汹汹地掀开床幔:“谁教你还待在。。。。。。”
这质问声断作两截,剩下的一截卡在喉咙里,彻底拔不出来了。
她愣在原地,神情僵住了几息,目光落在他腕间系了死扣的红稠上,良久才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道:“你在做什麽?”
李寻欢双颊嫣红地扬起头,忍着胸腔的闷咳,缠绵道:“如你所见,勾引你。”
他此时的穿着全然失了长辈应有的端正与沉稳,连轻浮二字都太轻飘了些。
屋外正隐约飘着飞雪,他却不知寒似的仅穿了一身松垮的红纱,红纱上还细绣了并蒂莲,间以祥云如意纹作点缀,正是婚袍的样式。
念念的瞳仁微转,果然自他身後看见了一身朱红色的素袍,其上的红纱罩袍却不见了踪影。
李寻欢撑起身,举起被紧缠在一起的双手,轻轻勾住她腰侧的扣结,并不替她解,只无声地凝注着她。
葳蕤的灯火映着他英挺俊美的五官,朦胧的红纱衬得他的皮肤比温玉还要白三分。
念念的眸光往下,落在他精瘦的腰线上,不动声色地挑起眼帘,“你疯了。”
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一瞬,哑声道:“你怎麽才知道?”
说着,他松开了手,目光却紧盯着她,就像在荒野中紧盯住猎物的孤狼。
见念念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他略挣了一下手腕,攥起身侧的酒壶,往她手里塞。
念念勾起唇角,冲他甜津津的笑:“大叔,你想和我喝交杯酒?”
李寻欢带着她擡起手,嗓音压低,隐晦道:“想喝别的。”
透明的酒液汩汩倾倒而下,透湿的红纱紧贴上紧致结实的肌理,水珠一路淌过劲窄的薄腰,一路蜿蜒而下。
浓烈的酒香在床幔里蒸腾而起,他绷紧了腰腹,欺身逼近她,自後摁住她的脖颈,往下压,微微侧过身,露出身後满床的红稠,气喘道:“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傀儡,只要你命令我。”
他一顿,嗓音微哑:“别把我丢下。”
他吻上她的唇,轻轻啃咬,手臂下滑搂住她的细腰,猝然收紧力道,带着她倒进床幔里。
鼻尖撞上宽厚的胸膛,昏蒙的酒气与血热气一瞬将她包裹,念念耳尖微红,盯着眼前肌肉上挂着的水珠,坏心眼道:“岂不是被那些老东西说中了,我与你这不知羞的浪荡子不仅另有私情,还背着我师兄与你偷情?我年纪尚小,传出去我的名声怎麽办?”
李寻欢呼吸不稳,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泄愤般轻咬一口,并不作答。
良久,才闭上眼睛,埋在她的颈窝里,掩着情绪低咳道:“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况且是我引诱你,是我不知廉耻丶行为不端丶失德失行。。。。。。”
滚烫的眼泪一点点淌过肩胛,沿着脊骨往下坠。
好烫。
没有任何预兆的,念念抱起他的脑袋,一口亲在他的面颊上,声音脆而响。
她缩起身子抱紧他,一面蹭他,一面叹气道:“算了。大叔,你别哭了好不好?”
她都想好了怎麽欺负他,想将这些红绸尽数用上,再叫他不许弄脏师兄的婚服。
可谁教他哭得像小孩一样?
她蓦然兴冲冲地擡起头,对上他那双怔愣住的眸子,眨了眨眼:“大叔,你要不要带我私奔啊”
“为我离经叛道一次。”
她微微靠近他,点上这个木头人的鼻尖,好奇道:“江湖道义和侠者名声跟我作比,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