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小幅度地歪了歪脑袋。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歪过头,又擡起手,轻快道:“阿冷吃。”
烤得微微发红的耳尖轻动一下,狼崽子缓慢地丶迟疑地低下头,眼珠子却转也不转地盯着她,似是在观察她的表情。
很快,手心的浆果就被他卷了去。
成功了!
栖棠一把飞扑过去,抱住他的脑袋揉揉揉,“乖阿冷,好聪明。怎麽这麽聪明呀?”
枯黄的头发已经半干,没两下便被揉得毛躁成一团,比起之前,更像一只小狮子了。
好可爱。
比小师妹的驭云犬可爱多了。
没忍住,一口亲在他的额角。
‘嗞’的一声突兀地响起,他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这回栖棠没有错过这刺耳的声音,她下意识弯下腰。
借着火光,她清晰地看到石块表面白色的划痕,其上扣挠的指尖又渗出一点血丝,本就开裂的指甲往更深处崩裂。
栖棠倒吸一口凉气,慌不择路地将那块石头丢出去,攥着他的手,一时想碰又不敢碰,手指蜷了又蜷,不知怎麽办才好。
须臾後,只能凑近轻呼几下。
双手被钳制的瞬间,狼崽子的心口陡然生出几分焦虑与不适。
他下意识想要挣脱,可临到了,不知怎的,指尖瑟缩一下,没有动弹。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垂下脑袋,微凉的气息拂过火辣辣的指尖,像是盛夏里的小股穿堂风。
篝火正噼啪燃着,他的脸被烤得发烫,指尖却好似探进了野泉,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冷是热。
。。。。。。
洞外的雨一直未停,一整个白天栖棠都在教狼崽子简单的指令。
除了怎麽都不愿尝试开口说话外,其馀成果实在让第一次为人师的栖棠爱上了传道授业解惑。
头一回觉得这魇境也不算太坏。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干透,纱裙上绣着的栖枝海棠却被泥水覆了个干净。
她当然不会把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只把松垮的衣领往上提了提,趴在膝盖上,一面看着狼崽子进食,一面百无聊赖地编着藤环。
她有心想编花环,可惜洞壁上除了藤蔓什麽都没有。
趁他不注意,一下子就把小圈的藤环套在了他的脑袋上。
栖棠眨了眨眼,故意道:“是谁这麽可爱?”
他不解其意的歪过头,腮帮子鼓得老起,下意识停止了咀嚼。
栖棠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腮帮子,点着他的鼻尖拖长尾音:“原来是阿冷啊!”
她的眼睛弯成新月,琥珀色的星子藏进了最里边。
他下意识探过身想去寻,可惜小鹿已经转过身去,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个藤环,带在自己头上。
她的唇瓣翕合着,还在说着什麽话,狼崽子却不听了。
只盯着她头顶的藤环,又猝然望向攀爬在洞壁上的藤蔓,指尖在虚空中无意识地抓挠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