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觉得在这里,这种样子,有什麽羞涩。
那低哑的声线拂过耳畔,江献晚指尖不由一颤。
她下意识地捏起了笔,腰身勾勒出柔韧而细窄的弧线。
无不是盛情邀约。
那胭脂色的裙裾便似晚霞流散,松敞的衣襟恰似暮云,堆叠在腕间,如同掩映新月。
她倏地偏过头去,震颤的眸子落在窗棂一角,耳尖已悄然爬上一抹娇润绯色。
几缕乌发垂落,黏在腮边,眼底一层晶莹的雾气,眉间此刻已然被无边春色占据,媚得几乎能滴出水。
曜灵目不转睛凝着她眉眼间细微的变化,心都快融化了。
掌心扶在她腰侧,克制的骨节微微泛白,脖颈到肩臂完全绷起的肌理,透出一种隐忍的张力。
可当一缕风自半开的窗棂拂进来,那似坠非坠的轻纱软衣一荡,拂过二人之间,竟令他瞳孔一颤。
“姐姐……”
他指节蓦地一颤,忽然俯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把整个人护进自己带着颤意的怀抱里。
江献晚只觉周遭万物凝固定格,足尖绷紧,紊乱的呼吸骤然凝滞,手中的笔也随之轻轻一颤。
龙族强悍,本身存在就是失了分寸。
不管曜灵如何体贴。
她仍无法茍同。
甚至觉得……难以调和!
曜灵神色也好不可怜,眼底原本澄澈的眸色,此刻因情愫太过满溢,竟似春水映桃般洇开一层薄红,再攀上眼尾。
他伏在那细腻莹白的肩头,额发微湿,挺拔的脊背因竭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僵硬。
腰腹间收束利落的肌理,此刻显露隐隐的颤动。
微蹙着眉,埋首在她颈侧,耐心细细吮吻。
细瞧之下,双眸已是竖瞳。
待她颤抖稍平,软软的唤了一声他的字,视线从她颈间的印痕上移开,腾出一只手,稳稳覆上她轻颤的手背,将指尖尽数拢入在掌心。
“姐姐,我陪你画一笔,最後的你来,等都画好了……挂在我们房中好不好?”
只有他们三人可以看见。
曜灵如是想着,连紊乱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所有专注的目光都凝于那一点缓缓落下的笔端。
看似温柔。
实则……让人已去了半条命。
江献晚睫毛低垂,微微张着双唇,最终只逸出一声甜腻而模糊的泣音。
心中乱七八糟的想。
这幅画,剩下的若真由她来画,怕是八年都画不完……
她还能不了解双生子……先支撑不住的肯定不是她……
果然。
曜灵带着她手,在画纸上缓缓落下一笔,又松开她的手,那毛笔便从指尖滚到了柔软的皮毛上。
烛火随着她扶案,摇跳着晕开一片柔柔的光。
曜灵没有先去看那支笔,早已失了莹澈的颜色,他手指修长有力。
目光落在那泛着粉丶如初绽花瓣的指尖,龙瞳中的金芒随之明灭不定,俯首以唇封缄。
龙族对自己的伴侣,占有欲向来恐怖,连一丝哭泣声都要独自珍藏。
他心口烫的厉害,那温度几乎要灼穿胸膛,气息微沉,用仅容彼此听闻的微哑声音道:“姐姐自己将笔捡起来好不好?”
语调软得像春水,却藏着细鈎似的依赖,缠绕上来。
江献晚知道,她若不捡,曜灵也会贴心的替她捡起来。
双生子的霸道,从不显山露水,唯独在此处,才悄然流露。
她素白的指尖,微颤着探向地面,勾了两下,才勉力将毛笔拾起。
就在她垂首的刹那,曜灵呼吸几不可察的一滞,旋即绵长而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