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番外狐狸花不休云为泽
檐上雨声渐起,初时淅沥,继而连绵。
雨珠垂落,敲在青瓦上,溅开成千万颗清泠的玉珠。
脆而不碎,密而不乱,宛如天际漫洒的一曲无字梵唱,将整座殿宇笼罩在一片透明的寂静里。
窗棂外细雨如酥,紫竹阔椅里,一双人懒倦的窝了一日。
花不休一身雪色轻薄中衣,墨发垂逶,五分雅致,五分妖艳,松松揽着一截细软腰肢,指尖书卷半展。
雨声敲在青瓦上,像谁在慢拈琴弦,催的人骨头也懒了。
他指尖蕴起温热的灵力,不轻不重地揉按着那段温软的腰肢。
惬意处,便俯首用鼻尖懒懒地蹭开她鬓边的青丝,像寻得一处温柔乡。
视线偶尔落在那宽阔青衣下暧昧尽染的痕,半垂的眼眸里,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带着温度烫人的侵略,慢条斯理的舔舐丶描摹。
他没想到帝隐竟跟着非翎胡闹,一待便是两日未出。
狐狸气的鼻子都歪了,杀进殿中,将孽徒抱了出来。
谁知。
没两日消停,孽徒刚从双生子殿中出来,被他捉到,与帝隐和狐狸在泉中胡闹。
非翎……後来也去了。
这些日子,孽徒身侧不是两个,就是三个。
花不休眼波在她雪白肩颈的零星印痕微微一滞,深藏的欲念便如夜色般,无声弥漫,浓的化不开。
若不是他与云为泽去将她抱了回来,狐狸他们三个,不知要胡闹到何时。
孽徒伏在他臂弯,歪歪斜斜,沐浴也未能清醒。
此刻猫儿似的伏在他怀中,青衣凌乱,肩颈赤裸,白如凝脂,搭着半幅柔滑轻薄的被。
她已睡了两日,梦中还在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哭声讨饶。
“不……跑了……”
花不休微微垂首,一缕软绵绵的模糊泣音,熨入耳中,指节无意识一蜷,视线便似被攫住般,久久凝定在她唇瓣上。
那唇瓣嫣红饱胀,似被夜色反复碾过,润泽出一层薄薄的脂光。
他忽儿低眉,薄唇轻轻一碰。
不曾想,正欲将唇偏开,昏睡不知事的孽徒,兴许以为自己仍与帝隐他们胡闹着,下意识可怜的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甚至于……
薄被下,那双腿柔软如缎,竟似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态,温顺地垂落。
仿佛这样,便能为自己挣得一丝怜惜,在即将到来的风浪中,让身子能少承几分苦楚。
突然间,花不休手指一顿,双唇忽而紧抿,原本疏懒的眸色骤然深不见底。
像是平静的潭水被投入巨石,翻涌起幽深的墨色,骤然一沉。
可想,孽徒为了少吃些苦,便是这般哄帝隐丶非翎和狐狸的。
她恐怕不知,自己越是乖巧,狐狸他们愈发……不做人。
视线转落在揪着他一片衣襟的指尖,上头裹着桃粉色,筋骨酥软,肤柔如棉,正渗出微光来。
这双手,想必也随她饱尝了一遭又一遭的苦,只像凋谢的花,酸软地垂搭着,再也寻不回一丝力气。
花不休敛着羽睫,目光不知疲倦地停驻在她脸上,许久都未动。
那卷握在指间的书,不知何时已失了凭依,悄无声息地滑落一旁。
孽徒低声呜咽着,睫毛紧阖,渗出一滴泪珠。
她似被烦扰的雨声闹醒,又兴许记忆还停留在那凌乱的榻间。
甚至。
讨好般,睡梦中自讨苦吃,端的贴心,想要借此换来一点怜惜。
花不休猝然屏住了呼吸。
落在她腰窝处的指节猛地扣紧,手背上,蜿蜒的青筋因极致的隐忍而根根毕现。
只咬紧牙关,按捺。
由孽徒自个,胡闹。
睡梦中人睫帘果不其然轻颤,眼角沁出一滴泪,卷翘垂落的睫毛翕和几下,终于艰难地撑开了一道缝隙。
她湿漉漉的眸子全无焦距,只茫然映着眼前的美人面。
倏然间,足尖如惊怯般猛地一蜷,涣散的目光飞快凝聚。
当花美人那张脸撞进视线,江献晚睫毛又是一颤,所有混沌瞬间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