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苦笑着摇头:“是刘苏点醒了我。”
沈浪脸色一沉,心中暗恼:明明治病的是我,怎么反倒让刘小子做了好人?
秦易缓缓道来:“这事要说到去年十月,我第一次御剑时就现自己竟有晕剑之症。”
他本就明显的黑眼圈此刻更显憔悴,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活像只丧气的熊猫:“后来我试过各种办法,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与剑道无缘。直到遇见浪哥,和兄弟们分别那晚,老大才跟我说了实情。”
沈浪点点头:“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一问把秦易给问住了。身为剑院学子,本该勤修苦练,一展抱负。可眼下连最基本的修炼都成问题,这剑道之路,该如何走下去?
恍惚了许久,才嗫嚅着开口:“我……不知道。”
这般情状,原也在意料之中——若非心事难解,又怎会日日借酒消愁?
沈浪蓦然转身,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秦易:“易儿,浪哥当年,亦如你这般。”
只见他眸中神采渐散,化作一片虚无,偏生那空洞之中又似有魔力,教秦易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恍惚间,秦易仿佛窥见了沈浪年少时的意气风,见证了他登临宗师之位的荣光,更目睹了他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良久,秦易才从那幻境中抽身而出。
他静默如雕塑,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许久,终是缓缓抬头,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嘴唇轻颤着挤出几个字:“师尊……我……该当如何?”
沈浪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早就在等这句话。他仰天长笑,笑声豪迈爽朗:“哈哈哈哈,好!”
说着,他俯身向前,宽厚的手掌重重落在秦易肩头:“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笑声渐歇,沈浪转身望向恩师墓碑。山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翻飞:“这剑城的风,向来凌厉刺骨啊……”
他低声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沧桑。
秦易闻言,郑重其事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叩在青石板上:“易儿愿追随师尊左右。”
沈浪微微一怔。他原以为要说服这位曾经的天才少年抛下一切随自己浪迹天涯,必是千难万难。却不曾想,对方竟如此决绝。这份赤诚之心,让他胸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沈浪素来从容自若,此刻却难得显出一丝急切,连忙俯身将秦易扶起:“易儿,但随本心而行。”
他双手紧握秦易双肩,目光灼灼:“今日我自是有言赠你。”
“心中当有正念。当如烛照幽微,既要凝神观照内心世界的每一丝波动;又需以明月映水般的澄澈,不拒不迎地接纳所有浮现的念想。”
秦易郑重颔:“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话音未落,沈浪已携秦易凌空而起,朗声道:“走!我带你去寻真正的自在!”
离开剑城那日,医馆诸事已悉数托付给德华打理。
至于暖心阁的兄弟们,秦易纵使不便当面辞行,也该修书一封以表心意。
可他却选择不辞而别,连只言片语都未留下,就这样悄然消失在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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