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崔宜萝只觉那五日她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的大仇得报,唇角上扬,她也歇够了,便往书案走,欲继续看账本。
门扇外忽然传来男人的低声命令,随後,门扇紧紧合上,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直直将崔宜萝心头震得一跳。
她就快要到书案前的脚步一顿,下意识回身,但还未转过身,浑身忽地一轻。
她被江昀谨从背後横抱起来。
空旷的院子内毫无一人,石灯映在青石板上的烛火晃动跳跃,书房厚实的门扇紧闭,将里头的声响也牢牢封锁,仅有模糊压抑的呜咽声溢出。
仿佛汹涌的洪水骤然开了闸,这事隔了许久,崔宜萝只觉要被他淹没窒息,偏她丝毫逃脱不得,被他握在手中的脚踝打起颤来,他也不生一丝怜惜,仍旧凶狠。
不知过了多久,崔宜萝将面容埋在小榻上的软枕中,腰间被桎梏,这是她试图逃离又被抓回来的第六次。
她越是逃,就越是会受到惩罚。
仿佛怕她真的憋过气去,骨节分明的手捧起她雪白染红的小脸,他温柔地覆下。
一面凶狠,一面温柔,崔宜萝不觉这是安慰,只觉折磨。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书房是他心中最为端肃之处,他竟都不管不顾了,那他还会有何忌讳?
公文凌乱地散落一地,崔宜萝身後是他日常务公的书案,漂亮水润的双眸失神,她心中想到此处,更是震惊中泛着慌乱。
她开始後悔方才故意的挑衅,若不提书房,情形便不会发展成这样。可她哪知道他已经放纵到如此地步?
他是极其敏锐之人,立即察觉到她的失神,一颗石子狠狠坠入湖面。
崔宜萝乍然没咬住唇瓣。
“专心。”
他咬着她的耳垂,声音有些模糊。
像是惩罚,又像是让她专心。
到了最後,崔宜萝认输地求他,“夫君,你放过我,好不好?”
江昀谨并不应答。
夜过三更,紧闭一夜的书房门扇终于打开,从中走出一身姿挺拔的男人来,单臂稳稳抱着怀中娇小玲珑的女子,女子披着霜雪色的斗篷,斗篷兜帽将她雪白泛红的小脸遮住。她无力地依靠着他,并无任何动静,似乎已陷入熟睡。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汗涔涔的柔嫩脸侧,引起熟睡中女子的反抗,下意识地皱眉,别过脸去。
“不要了……”
唇被亲了亲,将未说出口的反抗堵住,既爱怜又狠厉。
男人眼底泛起复杂的情绪,沉重又肆意地映着。
放过她?
从她将酒递给他的那一刻起,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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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崔宜萝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夜模糊昏睡之中,她感觉到江昀谨帮着按揉她的腰腿,眼下起身,身体当真不似从前酸涩。
江老夫人许是不想再多见她,但又遵守高门世家的规矩,许她隔几日请安便可。
崔宜萝一面由荔兰伺候着更衣洗漱,一面又记起昨日江老夫人说的话。
昨夜意乱情迷之时,崔宜萝神智脆弱,只觉这亦是江昀谨最不设防之时,便将白日的疑惑断断续续地问出:“夫君之前,去过宁州吗?”
江昀谨一顿,眸底发沉,“为何这样问?”
崔宜萝诚实地解释:“祖母说,我们有少时情谊。”
清隽面容上覆上的情。欲微微褪去,转而染上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情绪,他顿了几息,正当崔宜萝欲再问时,他方才开口。
“没有。”
对于江老夫人的话,他解释道:“许是祖母听错了。”
崔宜萝闻言,下意识皱眉,正要细想不对劲之处,浪潮又起,她很快便没了心思去想。
但眼下想来,却觉得他反应有些怪异。
该不会他们真的曾见过?可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要否认?崔宜萝想不明白,干脆问了荔兰。
但荔兰也说未见过江昀谨,试探道:“会否只是姑娘多想了?”
崔宜萝垂眼沉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可当真只是她多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