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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长白水怪（第1页）

＞高三毕业那年，我们五个女生组队去长白北坡寻找传说中的吃人水怪。

＞传说它叫“雪娘娘”，披着红嫁衣，会模仿亲人声音诱人跳入冰湖。

＞我们带着专业装备，却不知

＞当冰湖上传来闺蜜哥哥的呼救声时，我冲出帐篷。却看见“他”的脸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

＞黑暗中有东西爬出冰洞，穿着血红的嫁衣。

＞逃命时，闺蜜将我推向怪物:“它只吃一个就能满足，你替我哥哥赎罪吧!”

＞我坠入冰湖，在刺骨寒流中摸到一具穿潜水服的骸骨。骸骨手腕上，系着闺蜜失踪哥哥的手链。

长白山的北坡，像被一柄巨斧劈开了天地。越野车在最后一段碎石路上疯狂颠簸，每一次跳跃都让五脏六腑在胸腔里狠狠撞击。窗外，无尽的原始针叶林在暮色里凝成浓得化不开的墨绿，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沉沉地压向车窗。空气又冷又硬，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无数冰针，扎得喉咙生疼。

“稳点开!王璐!我的泡面汤都要颠出来了!"苏婷死死抓住前排座椅靠背，声音随着车身起伏而颤。

驾驶座上的王璐头也不回，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嫌颠?有本事你下来推啊!这破路，能走就不错了!"她语气里带着一股富家小姐特有的不耐烦。

“行啦行啦，”林晚赶紧打圆场，努力压下胃里的翻腾，“快到了吧?看导航。”她目光扫过车内:副驾上的陈静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眼镜片上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正埋头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仿佛这剧烈的颠簸与她无关。后座中间的赵晓雯则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念着什么。

林晚的目光最后落在身边的苏婷身上。苏婷也正看着她，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口幽深的古井，里面沉着林晚看不懂的、过于沉重的东西。一丝不安的冰凉，悄然爬上林晚的脊背。

车子猛地一顿，终于在一片相对开阔的、被高大冷杉环抱的林间空地停了下来。引擎熄火，世界瞬间被一种庞大而原始的寂静吞没。只有车体金属在寒冷中收缩出的轻微“咯吱”声，和远处山风掠过林梢出的、如同呜咽般的低沉呼号。

“到了。”王璐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种解脱后的疲惫。

车门打开，凛冽的空气如同冰水般劈头盖脸浇下。林晚打了个寒噤，裹紧冲锋衣的领口。她们开始卸装备，动作在严寒中显得有些僵硬。专业的高山帐篷、成捆的绳索、冰镐、强光手电、小巧但功率巨大的野外炉具东西很全，显然做过精心的准备。王璐其至带来了一台昂贵的卫星电话，此刻正被她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

“喏，这玩意儿，"王璐拍了拍那台黑色的机器，语气带着点炫耀，“我爸托人搞的，全球畅通。真出了事，救命稻草。”金属外壳在黯淡的天光下反射出一点冷硬的光。

苏婷的目光在那台卫星电话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她随即弯腰去搬自己的大背包，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阿晚，”苏婷一边用力拖拽着背包带子，一边靠近林晚，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还记得…我哥吗?”

林晚的动作顿住了。寒气似乎瞬间钻透了厚厚的衣料，直刺骨髓。

苏婷的哥哥苏哲，三年前那个意气风的户外领队，带着一支队伍进入长白北坡深处，就此人间蒸。搜救队只找到几件零散的装备，再无其他线索。那是苏婷心底最深的伤疤，也是她家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当然记得，”林晚的声音有些涩，她看着苏婷眼底那抹深沉的痛楚，“苏哲哥…他……”

“他们说，是被雪娘娘带走了。苏婷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没有重量的雪花，却带着彻骨的寒意砸在林晚心上。她抬起眼，目光穿透稀疏的树影，投向远处那片被暮色染成墨蓝的、巨大的冰湖轮廓。“那东西穿着红嫁衣，会学你最亲的人的声音骗你走到冰窟窿边上…”

一阵突兀的、凄厉的鸟鸣从林子上空划过，像尖刀划破了寂静。

赵晓雯猛地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里的登山杖“哐当”一声掉在冻硬的土地上。她慌乱地蹲下去捡，手指抖得厉害。

陈静终于从她的笔记本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漠然:“山鸦而已。‘雪娘娘’?区域性的集体癔症，结合特殊地形产生的次声波或低温幻觉，导致认知扭曲的典型案例。恐惧会让人把任何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归结为自然。”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带着实验室标本般的冰冷。

王璐嗤笑一声，一边用力把帐篷钉砸进冻土，一边不屑地说:“切，书呆子。你没听过那声音!隔壁村老猎户王三爷，亲耳听见他死去十年的婆娘在冰湖上喊他名字!那调子，哭腔，一模一样!要不是他当时离得远…"她没说完，但那股寒意已经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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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林晚提高声音，打断这令人窒息的话题，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我们是来探险，不是来自己吓自己的!赶紧把营地弄好，天快黑了!"她弯腰去帮赵晓雯捡起登山杖，触到对方冰凉且汗湿的手时，心里又是一沉。赵晓雯的手颤抖得厉害，像风中残烛。

冰湖就在前方不远。湖面冻得如同一整块巨大而幽暗的墨玉，倒映着天空残余的、铁灰色的微光。湖岸线曲折狰狞，巨大的黑色岩石从冰层边缘突兀地刺出，像是某种远古巨兽的獠牙。整个

湖面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比林间的空气更加刺骨、更加凝滞，仿佛能冻结灵魂。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着湖面，连风似乎都刻意避开了这片区域。

营地最终在离湖岸约五十米的一片背风处扎下。两顶橘黄色的高山帐篷在墨绿的林间显得格外醒目，像两个微弱的、随时会被黑暗扑灭的火种。篝火生了起来跳动的火焰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食物的香气短暂地冲淡了压抑的气氛。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泼满了天幕。森林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营地篝火这一小团橘黄的光晕在顽强地燃烧，映照着几张年轻却心事重重的脸。火焰舔舐着枯枝，出噼啪的轻响，在这绝对的寂静里，反而得周遭更加空阔、更加死寂。

“喂，"王璐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紧，她拨弄着篝火边那台黑色的卫星电话，“这玩意儿…怎么一点信号灯都没有?白天好像还亮来着?”她皱着眉，反复按着开机键，屏幕却始终一片漆黑。

林晚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看向苏婷。苏婷正低着头，用树枝拨弄着篝火，跳跃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看不清表情。她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可能冻坏了?长白山夜里温度太低了，电子设备容易失灵。

“失灵?"王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利，“这可是军用级的!我爸花了大价钱!专门为这种极端环境设计的!"她用力摇晃着那台冰冷的机器，像是想把它从沉睡中摇醒。

陈静放下手里的压缩饼干包装袋，推了推眼镜:“理论上，极端低温确实会导致锂电池效能急剧下降，甚至内部电路损坏。但……这台设备的设计冗余应该足够应对这里的温度。"她的话语依旧冷静，但那冷静之下，一丝疑惑悄然滋生。

“妈的!"王璐暴躁地骂了一句，狠狠把电话掼在旁边的雪地上，“关键时候掉链子!”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没有卫星电话，意味着她们彻底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保障。在这传说中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绝地，这无异于被斩断了最后的救命绳索。她再次看向苏婷，火光跳跃中，苏婷的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紧绷，那抹刻意回避的目光，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林晚的不安上。

“算了，明天再想办法。”林晚强压下心头的寒意，试图安抚，“我们带了足够的装备，小心点，应该没事。”她的话听起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赵晓雯始终蜷缩在篝火旁最靠近帐篷的地方，厚厚的羽绒服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她把自己缩得很小，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抖。陈静递给她的食物和水，她只是机械地接过去，却一口未动。

“晓雯?"林晚轻声叫她。

赵晓雯猛地一颤，像是被吓了一跳，帽檐下露出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哆嗦着。她飞快地摇了一下头，又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里。

“她吓坏了。"陈静低声对林晚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从提到雪娘娘开始就这样她……她家里好像出过类似的事。

林晚的心又是一沉。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笼罩在看不见的阴影里。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冰湖。夜色下的湖面，像一块巨大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曜石，倒映着稀疏的星光，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深幽。湖心区域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暗，像墨汁沉淀下去形成的无底深潭。那深潭仿佛拥有生命，正无声地凝视着她们这渺小的营地。

时间在沉重的寂静和篝火的噼啪声中缓慢爬行。疲惫终于压倒了恐惧，几个人轮流值守的安排开始执行。林晚和苏婷守第一班。

篝火渐弱，夜色愈浓。林晚裹着睡袋坐在火堆旁，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寒冷无孔不入，穿透厚实的衣物，啃着骨头。苏婷靠着她，呼吸均匀，似乎睡着了。林晚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在清醒与梦境的边缘沉浮。四周只有风穿过树梢的低吟，以及火炭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

就在她即将彻底坠入黑暗的前一秒

“婷婷救救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濒死的绝望，清晰地穿透了寒冷的空气，直直钻进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