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却没给白青染这样的机会,她霍地站起身,向于校长:“校长,我想现在入学,可以吧?”
于校长怔住:“现在入学?”
景熠:“咱们学校不是寄宿学校吗?我可以现在就住宿,省得给我姐姐添麻烦。”
白青染心里“咯噔”一声,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景熠在和她置气?
于校长干了几十年教育了,什么样的小孩儿没见过?
他笑呵呵地打着圆场:“这样吧,白总,孩子既然这么好学,咱们不能打消她的积极性不是?我这里会安排好她的住宿,寝具和生活用品都是全新的,放暑假宿舍里孩子也少,咱们学校的宿舍管理一向都是很严格到位的,您放心。”
说着,还偷偷向白青染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小孩子闹脾气不要和她硬掰扯,那只会让小孩子更叛逆。
白青染没言语,其实内心里却觉得暗自庆幸:她都不知道现在她该怎么和景熠单独相处。
这样也好,白青染心想,让景熠冷静冷静,也适应适应住宿生活。
白青染已经在盘算着回去给景熠准备什么了——
要带哪几套衣服,还有日用品、常备药,还要准备些吃的……景熠正在长身体,万一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合胃口,或者晚上饿了呢?
白青染忘记她是怎么一路开车回家的。
等到她的思绪从“给小孩儿准备什么”,终于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她发现她正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别墅一楼。
周遭安静得一塌糊涂,没有人再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地姐姐这姐姐那个不停。白青染恍然:原来这座别墅,真的那么那么大啊!
她又回到了枯守一栋大房子的日子,就像许多许多年前,就像很多天很多天之前。
姐姐,以及……那谁,还有景熠,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她而去。
白青染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气力,浑身发软。
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楼梯扶手。
现在,就算她立刻昏过去,也不会有人搀住她了。
白青染哀戚地想。
然而这一切,又是怎么造成的呢?
白青染唇角扯起一抹苦笑——
没错。是她自己,把景熠硬生生从身边推开的。
原本不至于这样的,原本景熠可以每天上学放学,她也可以每天看到景熠,晚上也能和景熠睡在一张床上……
白青染使劲儿晃了晃脑袋。
那不应该,更不对。
她不应该对那小孩儿生出那种念头,景熠她是无辜的,凭什么被牵扯进自己已经一团糟的人生?
景熠那么漂亮,那么纯粹,她应该有真正的美好的人生。将来她长大了,无论男女,会有一个真正适合她的人,和她在一起,甚至一辈子陪着她走下去。
那个人绝不该是自己。
白青染想。
白青染咬牙撑起身体,蹒跚着脚步,上楼。
她记得,那半瓶红酒就藏在她房间的柜子里。
现在,她需要喝上一杯,就像之前和景熠同床共枕的每一个夜晚。
那时候的她,洗完澡之后,也会悄悄地喝上半杯酒,然后刷牙漱口,去除嘴里的酒味。这样,她在和景熠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和景熠靠得太近而心生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