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或者到机场也要告诉我。”
“好。”
她答应的爽快又干脆,像是完全没有在意他提的要求是什麽,就径直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後,问她:“馀尔安,你看见我发的视频了吗?”
那则馀尔安没来得及看,她摇了摇头:“还没看,是什麽?”
“没什麽,”荆砚笑了声,“吃完饭随手拍的。”
又叮嘱了几句第二天芯片盘点的事项後,电话挂断,各自休息。
那则视频很长,五分多钟,馀尔安看着看着,手机就滑落在一旁,眼睛闭上睡了过去。
或许就是从那时候,有些东西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12月26日,她七点刚刚醒来,就看到了荆砚四点发来的消息,後面是四点的街景照片。
黑漆漆一片,只有行李箱车轮滚动的声音。
六点半,荆砚落地港城机场,她手机里收到了一张飞机上方搁着窗户的云层图。
那天,她在电子芯片厂区盘点到下午,带教的老同事看着她狐疑的问:“你昨天睡了多久?”
馀尔安回想了下:“大概五个小时。”
“那看着还这麽精神,”老同事感慨道,“果然是才刚入职,盘点都能这麽开心。”
开心吗?馀尔安去卫生间的时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其实算不上有多好,忙季开始後每天都在不同的城市奔波,在不同的客户公司或仓库穿梭,吃饭睡觉都只是为了保证生命体征,晚上还要熬夜和荆砚上课,她的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青色。
但镜子里的人眼睛弯弯的,笑成月牙的形状,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馀尔安惊讶的看着镜子里的人,明明是她自己,但总觉得有些陌生。
那样明媚的笑容,总觉得应该出现在馀鲤身上,而不是残缺的馀尔安脸上。
人的的适应力真是强的可怕,从12。26到12。31短短几天,她的荆砚的相处,就像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是少年时期馀鲤和他之间冷淡的对峙,也不是从前馀尔安和他之间公事公办的疏离。
他们心知肚明的维持着某种氛围,就像是也一起在守护着一种谁都知晓的秘密。
指尖往下翻动,这几天的聊天记录又重现在她眼前,不再只有冷冰冰的文字,还有即时的照片,生动的视频,以及鲜活的表情包。
馀尔安抿唇笑了笑,翻到最後时,她指尖微微一动,又重新翻到圣诞节那天,荆砚发来的那条五分钟的视频。
那确实只是荆砚随手拍的景色,没有运镜也没有角度,背景音是晚高峰嘈杂的鸣笛声,路人行色匆匆面容疲惫但下班的脚步雀跃不已,网红餐厅门口大排长龙。。。
她看的入了迷,连周永英何时转到她身後都未曾发觉。
直到视频进入尾声,周永英才指着屏幕,尖叫起来:“好可爱!”
馀尔安一愣,连忙转头看过去:“英姐,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周永英视线还凝固在屏幕上,舍不得挪开半分,向来冷静的声音此刻都忍不住夹起来,“你看,这只小狗真的好可爱。”
馀尔安看向视频的时候,镜头从街边一家正在制作咖啡的咖啡师,转到了地上萨摩耶身上。
那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萨摩耶,白绒绒的,一看就被养的很好,原本趴在地上,看见镜头後,自觉凑了过来。
“这是你朋友的小狗吗?”
“不是,只是他在路上看到的。”
“那它还挺喜欢你朋友。”
“什麽?”
“你看,”周永英点了点屏幕,她指着小狗翘起来晃动个不停的尾巴,说,“它在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