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谢澜忱的声音陡然转冷,“可我觉得,是此剑……怨气难平!”
话音未落,他已逼近主座之前。
少年面上那层淡漠的假面彻底剥落,孤鸿剑铿然出鞘,直刺谢青峰心口。
云微在剑中意念一动,将积蓄的修为尽数灌入孤鸿剑。
少年手中的长剑霎时蓝光大盛,剑气暴涨,发出阵阵嗡鸣。
就在剑尖距离谢青峰心口仅剩三寸时,异变陡生。
一道金光自他袖中涌出,凝成实质般的屏障。
孤鸿剑撞上金光,发出震耳欲聋的铮鸣,气浪翻涌,吹得殿中烛火剧烈摇曳。
谢澜忱瞳孔骤缩。
这一剑他蓄势已久,又有云微在剑中加持,便是几位长老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接下。
除非他早有防备,且动用了宗门至宝。
只见谢青峰拂袖一挥,便将他打飞了出去。
“砰——”
少年重重砸在殿柱上,摔落在地。
他手中的孤鸿剑也脱手而出,剑身蓝光霎时黯淡。
云微在剑中只觉神魂震荡,谢青峰那一击不仅震飞了谢澜忱,更直接伤及寄宿在剑中的她。
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亦或是谢青峰从一开始就从未真正信任过任何人,连谢澜忱也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
无数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却听谢青峰阴鸷的声音响起:
“逆子,你果然包藏祸心。”
云微心中一沉。
若她再不现身,两人皆危矣。
更何况,她想亲自面对这个弑杀妻女的仇人。
一道耀眼的白光自孤鸿剑上爆发,在衆人惊愕的目光中,云微的身影缓缓凝聚,白衣胜雪,面容清冷,稳稳落在谢澜忱身前,声音清越:
“错了。”
“真正想杀你的人,是我。”
谢澜忱见她现身,瞳孔微缩,想说什麽,却因内息翻涌一时无法开口,只能咬牙撑起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挡在前面的背影。
四位长老面露惊骇,王长老更是失声:“云微?你丶你不是已经……”
云微没有理会几位长老,而是看向高台上那个端坐的身影。
“石塘镇那日,我便说过,若苍天有眼,容我残魂不灭,今日之痛,我必百倍奉还。今日,便是兑现誓言之时。”
“你弑杀发妻,构陷亲女,桩桩件件,人神共愤。归云宗在你这等卑劣小人手中,才是真正的蒙羞。”
谢青峰神情阴沉,擡手指着云微,语气中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漠:“要怪就怪你是女子。怪你和你母亲一样,天赋太高,不知收敛。归云宗百年基业,岂能交到女子手中,任你颠覆纲常?你若安分守己,做个寻常弟子,将来觅一佳婿,辅助宗门,我何至于此?”
云微心中一片冰冷。
到了此刻,他竟还丝毫不觉有错,将一切归咎于她们的性别与天赋。
这般固执己见丶冥顽不灵之人,竟是一宗之主?
“女子又如何?”她向前踏出一步,腰间断尘剑铿然出鞘,剑尖直指谢青峰,神情冷冽,“天地生我,授我灵根,传我剑心,是让我仗剑而行,护该护之人,斩该斩之邪,而非困于後宅,相夫教子,碌碌一生。你口口声声宗门纲常,不过是你嫉贤妒能丶维护你那可笑权威的遮羞布。我母亲强于你,你便害她;我强于你门下所有弟子,你便杀我。”
她剑锋微转,寒光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