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不愿意承他的情,更不愿和他有过多的纠缠,就当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就好,
准备踏上马车的姜芜转过身,神色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我跟不跟他去,是我的自由,季世子好像没有阻止的权利。”
短短的一句话把季霄想要说的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原地,全身力气骤失,嘴唇半张半合却吐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来。
直到目睹着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双眼缠满赤红蜘网血丝的季霄愤恨的一拳砸向墙壁。
砸得血肉模糊,尤感不到疼痛。
见到世子爷受伤了的吉宝立马心疼得大呼小叫,“世子爷你手怎么受伤了,得要赶紧包扎才行。”
“不用。”季霄无所谓的摆手,“这点伤死不了人。”
手上的痛,哪里比得过他现在的心如刀绞。
上了马车后,姜芜自动到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闭目假寐,她不认为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她不想开口,不代表另一个没有说话的欲望,反而明知故问,“夫人很怕孤?”
“殿下是未来储君,臣妇自是不敢直视龙颜。”姜芜怕她多看这张脸一下,等下就会吐了出来。
“孤倒是不知,夫人的胆子何时变得那么小了。”
“我的胆子一向很少,只是殿下不得知罢了。”
“宋今也死了,你知道吗。”没由来的,贺时晏突兀地转了话题,且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表情变化。
姜芜得知他死讯后,瞳孔不可思议的微微放大,眉心紧拧着,“他,为何突然死了?”
即使早就知道他死了,也不妨碍姜芜犹如初听。
贺时晏没有在她脸上见到所想见的神情,难免心生惋惜,“夫人好似一点儿都不意外。”
“意外是挺意外的,不过我还得高兴殿下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并未否认的姜芜顿了顿,唇角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虽说他是我夫君那边的亲戚,不代表我就会原谅他陷害我一事。”
“夫人倒是心狠。”
“我还以为殿下会说我心胸狭窄。”
等下了马车后,姜芜就寻找着能逃跑的机会,对方想是猜到她会做什么,竟在四周都布置了人。
“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还有其它要事的贺时晏将人扔给总管后,转身就往宫内走去,
在他转身时,姜芜再也忍不下去的冷嘲热讽,“殿下明着说是有话要说,难不成暗地里是想要软禁臣妻,好以此来牵制我夫君,让他承认你这个储君的身份不成。”
竭力降低存在感的张总管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心里蛐蛐着谢夫人难不成是嫌活腻歪了吗,怎地连这种话都敢说。
贺时晏并未生气,唯有眸底温度皆失的扔下了一枚平地惊雷,“夫人如此聪慧,不妨在猜下,孤的其它打算。”
———
檀云得知夫人被太子带走后,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她唯一能找到帮夫人的人,就只剩下大人。
心中祈祷夫人最好不要出事,哪怕要出事,出事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佛音袅袅的圆音寺中。
守在床边,手捻佛珠的了无大师看着正陷入噩梦中的青年,本就沟壑老横的一张脸,此刻皮长得能耷拉在地三尺长。
所谓的三成把握听着是比一成把握要高,但也远没有到一半的成功机率。
唯一能扭转劣势的,只有凭他自己从梦中醒来。
因为出不去,贺时晏担心她会逃跑,还安排了不少人在外面守着她。
姜芜出不去,又不知如何同人传递消息。
待天黑后,吃完送来的饭菜就被子一盖地睡了过去,总不能不吃不喝不睡,自个为难自己的身体吧。
何况她也希望能凭借此次成功入梦,好得知他现在的处境为何。
姜芜入睡后,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上次来过的监狱中,正想要去找他。
手腕突然被人拉走,紧接着对方一个用力将自己搂进了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她给揉碎融进血肉里,更多的还是抱得她要喘不过气来。
她久未入梦了,这一次终于入自己梦后,季霄克制不住内心狂喜欢愉的将人抱在怀里,面上却是一片委屈,“婉婉,你都好久没有入我的梦了,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姜芜被他那一抱,差点儿没有被勒得要断气,手撑在他胸口上将人推开,气恼道,“季霄,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不起,只是你太久没有进我的梦里了,我突然看见你太高兴了。”脸颊划过羞赧的季霄也知道他的举止过于孟浪了,但他见到她就是高兴。
而且难得不是在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里。
他短短几句话,冷不然地令姜芜打了个寒颤。
如果那些梦境都是相通的,类似于这个梦不止是她一个人在做,是两个人,而且对方还会拥有做梦时的记忆。
想到这个可能后,头皮阵阵发麻的姜芜想到自己在梦里对他做的那些事,尴尬得脚趾头直抠地。
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的,应该不会那么倒霉。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只要自己不承认,那这个梦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都是他做的。
两人说话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从前面走来,吓得姜芜迅速拉着人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