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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灵山泣血（第2页）

“混沌邪魔！”东皇太一淡然的神色第一次彻底褪去，金瞳之中爆出足以焚毁星辰的厉芒！混沌钟虚影骤然凝实，出镇压时空的煌煌钟鸣！

鲲鹏那万古不变的冰山面孔也瞬间冻结，瞳孔收缩如针尖，周身枯寂的北冥寒气瞬间沸腾炸裂，化作席卷亿万里的绝对冰封风暴！其身后，那头庞大无边的巨鲲法相终于在愤怒中显化出清晰的轮廓，巨口张开，仿佛要将那片污秽的裂缝连同喷涌的邪魔一口吞噬！

就连正欲离去的通天教主，身形也骤然凝实！他猛然转身，两道比先前更炽烈百倍的混沌剑芒自眼中喷薄而出，死死钉在那道如同洪荒世界巨大伤疤的恐怖裂缝之上！诛仙四剑的虚影在他身后剧烈颤动，出渴望饮血的铮鸣！西方界壁的裂痕竟恶化至此！混沌邪魔大规模入侵！这已非一教一门之得失，而是整个洪荒天地存亡的序曲！

“吼——！”

混沌裂缝如同洪荒巨兽张开的血盆魔口，污秽的暗红脓血状粘液沿着边缘滴淌，还未落下便已将下方虚空腐蚀出嗤嗤作响的孔洞。无穷无尽的混沌邪魔从中挤涌而出，它们形态诡异绝伦，越常理认知：有的形如亿万蠕动触手纠缠聚合的肉山，每一根触手顶端都裂开布满利齿、流淌涎液的漩涡口器；有的仿佛由无数尖叫扭曲的怨魂压缩而成，通体散着绝望与疯狂的灵魂尖啸；更有甚者，纯粹就是一滩不断增殖、流淌的浑浊粘液，所过之处，连空间法则都被其污染、同化！它们带着对整个有序世界最原始的憎恨与吞噬欲望，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朝着刚刚经历剧变、防御力量正处于最虚弱状态的灵山地域疯狂扑来！那股毁灭一切的混乱气息，瞬间将整个西方染成了绝望的猩红！

“众弟子听令！布万仙残阵！守！”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竟非出自东皇、鲲鹏或通天，而是来自灵山废墟深处！一道身影冲天而起！

多宝道人！这位昔日截教徒，后来被准提强渡为佛门多宝如来，此刻正处在一种惊心动魄的撕裂状态！他身上那件象征佛祖尊位的七宝袈裟并未完全褪去，依旧披挂在左肩，璀璨佛光流转，透着无上庄严；而其右半身，却已换上了古朴深沉、绣着截教秘传符箓的玄色道袍，一股精纯澎湃、带着诛戮决绝之意的上清仙力奔涌不息！一半佛光普照，一半剑气凌霄！袈裟与道袍在他身上形成刺目的割裂，象征着佛道本源在其体内剧烈的冲突与痛苦挣扎！他脸上肌肉扭曲，一半宝相慈悲隐含悲悯，一半却是通天彻地的截教肃杀！那双瞳孔更是骇人，一只眼珠金光内蕴，如同慈悲佛陀洞观三界苦厄；另一只眼珠却青光暴射，凌厉剑气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身处这信仰与道统撕裂的剧痛炼狱，神识在佛与道的旋涡中疯狂撕扯，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然而，就在混沌邪魔入侵、灵山倾覆在即的刹那，那份深植血脉骨髓、对截教存续、对洪荒安危的责任感，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引爆，压倒了灵魂撕裂的极致苦楚！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凭着通天教主刚刚那句“重归截教门墙”带来的归属感与使命感，出了守护的怒吼！这一刻，他不再是多宝如来，也不是纯粹的多宝道人，而是甘愿以残躯守护洪荒的火种！

“大师兄！”龟灵圣母悲鸣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天而起，追随那道撕裂的身影！乌云仙、虬仙、灵牙仙……三千截教弟子身上的青光骤然暴涨！无需犹豫，无需言语！万载禁锢虽解，血肉魂魄中的截教烙印从未熄灭！重归师门的狂喜尚未退去，师尊法旨命其守护西方的重任已至！再加上多宝那一声混杂着佛号与道音的嘶吼，如同点燃了引信！三千道青色流光，带着决绝的赴死之意，逆着那汹涌的混沌魔潮，悍然迎上！他们法力尚未完全恢复，神魂依旧带着撕裂的伤痕，但此刻构成的残缺阵法，却爆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悲壮与惨烈！阵法运转间，不再是佛门的金光轮转、慈悲祥和，而是截教万仙阵破灭后残留的、一种玉石俱焚、杀伐决绝的惨烈气韵！

“蝼蚁挣扎！”裂缝深处，传来一声宏大冰冷、充满混沌无序意志的咆哮！一只覆盖着暗紫色鳞片、足以轻易捏爆星辰的恐怖巨爪，撕裂了无数小魔，带着污染法则的污秽混沌之力，朝着多宝道人以及他身后的截教残阵狠狠抓来！这一爪，无视空间距离，带着抹杀一切的混沌意志！多宝道人当其冲，佛光与道袍同时爆出刺目光芒！他一手捏截教上清法印，引动残阵悲壮之力；一手结佛门无畏狮子印，试图以残余功德金光抵抗！两种力量在他体内猛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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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多宝道人鲜血狂喷，血珠在空中竟诡异地一半化为金色佛莲，一半化为青色剑气，随即湮灭！他身后的残阵剧烈震荡，龟灵圣母等弟子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布阵的仙光摇摇欲坠！

“哼！”

就在那混沌巨爪即将触及多宝道人头顶、三千截教弟子即将遭受灭顶之灾的刹那！一声冰冷到冻结时空的冷哼响起！一直静立如万古玄冰的鲲鹏终于动了！

不见他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朝着那抓落的混沌巨爪，以及其后汹涌的魔潮，遥遥一指！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仿佛点在了宇宙洪荒的某个冰冷死寂的源头！

“寂灭！”

两个字如同法则箴言吐出！

轰——！

以鲲鹏指尖为中心，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枯寂、湮灭、终结万物的恐怖寒意瞬间爆！那不是寻常的寒冷，而是宇宙走向热寂、万物归零、连时空概念都彻底消亡的绝对终结！寒意所过之处，绚烂的仙光、残存的佛影、破碎的空间碎片、乃至汹涌奔腾的混沌魔气……一切能量、物质、乃至法则的细微波动，瞬间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原始的虚无粒子流！

那片被鲲鹏之力笼罩的区域，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结构！那只恐怖无比的混沌巨爪，如同暴露在绝对零度下的瓷器，连悲鸣都未曾出，便从爪尖开始，寸寸冻结、碎裂、最终化为一片飘散的、比尘埃更细微的冰冷虚无！其后方汹涌的混沌魔潮，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宇宙终结之墙，冲在最前面的无数邪魔瞬间步了巨爪的后尘，连渣滓都未曾留下！后续的魔潮在极致恐怖的湮灭寒意前，出了惊恐欲绝的嘶嚎，本能地疯狂倒退！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掌控的，正是这宇宙终极的寂灭之力！鲲鹏一指，万籁俱寂！整个西方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那无声蔓延的、吞噬一切的冰冷虚无！

东皇太一立于混沌钟虚影之下，周身皇道紫气澎湃流转，如同诸天星辰拱卫的帝星。目睹鲲鹏轻描淡写一指便冰封寂灭了那恐怖的混沌魔爪与先锋浪潮，他金色的瞳孔中无惊无喜，只有一种掌控万物兴衰的漠然。混沌钟虚影微微震荡，出低沉悠远的钟鸣，将那足以冻结时空的北冥寒意束缚在一定范围，避免其无差别地侵蚀洪荒根基。他并未立刻出手，眼中神光流转，似乎穿透了那依旧在涌出邪魔的狰狞裂缝，在窥探更深邃的混沌迷雾。

通天教主的面色却比鲲鹏的北冥寒意更加冰冷！身为混元圣人，他比鲲鹏更清晰地感知到，那道横贯西方天穹的巨大空间裂缝深处，不仅仅是被鲲鹏惊退的混沌邪魔！在那污秽与混乱的核心，在那足以吞噬圣人之力的混沌涡流中，赫然盘踞着一股极其隐晦、却又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意志！这股意志如同亿万条冰冷的毒蛇，在无序中编织着恶毒的罗网，牢牢锁定了灵山废墟上那三千名刚刚重归截教门前、气息尚未稳固的弟子！尤其是那佛道双身、气息混乱脆弱的多宝道人！

这股邪恶意念的源头，狡猾无比，显然知晓通天弟子此刻乃灵山防御最脆弱的一环！它并非以蛮力强攻，而是如同最高明的毒师，悄然催动着那破败的佛门末运之气、弟子们体内尚未完全根除的残余佛力、以及他们神魂深处因万年扭曲而产生的罅隙！无形无质的污染在蔓延，如同亿万条肉眼不可见的混沌蠕虫，试图钻入弟子们刚刚重燃的道心！

“孽障安敢！”通天教主须皆怒张！他清晰地看到，三千弟子之中，已有数十人心神剧烈摇晃，眼白处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血丝，周身刚刚燃起的纯净上清仙光开始变得浑浊、明灭不定！多宝道人更是身体剧颤，右半身的道袍青光被左半身的袈裟佛光死死纠缠压制，脸上神情在狰狞与慈悲间急变幻，口中念念有词，却分不清是道经还是佛咒！混沌邪魔的意志，正以其为突破口，疯狂侵蚀！

“哧啦——！”

一道撕裂万古青天的绝世剑鸣骤然炸响！通天教主忍无可忍，一步踏出！不再是隐忍，不再是克制！上清通天教主，锋芒毕露！四道令诸天万界为之胆寒的混沌剑光自其身后冲天而起！诛仙剑锋锐无匹，戮仙剑杀伐无量，陷仙剑诡谲多变，绝仙剑灭绝生机！四剑悬空，刹那间构成一座笼罩整个西方战场、隔绝内外时空的恐怖剑域——诛仙剑阵！

剑意纵横，洪荒震动！残余的佛光、弥漫的魔气、乃至鲲鹏那寂灭的寒意与东皇的皇道紫气，在这纯粹的、为杀伐而生的无上剑域面前，都被强行排开、割裂！通天教主立于阵眼，青袍鼓荡，目光如九天之上的审判之眼，死死盯住混沌裂缝深处那潜伏的恶念源头！他手中并无实体剑器，只是并指如剑，朝着那裂缝核心，森然一划！

“斩！”

一道灰蒙蒙、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第一缕杀机的原始剑气，无视了空间与混沌的阻隔，朝着那邪恶意念的根源狠狠斩落！剑气所过之处，混沌气流无声湮灭，空间碎片化为最原始的粒子流！这一剑，乃是通天教主含怒而，圣人杀机笼罩之下，誓要将那潜藏于混沌的毒蛇彻底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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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尔敢放肆！”

一声威严宏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呵斥，如同开天神斧劈开混沌，骤然在剑拔弩张的西方战场上空炸响！这声音并非来自混沌裂缝深处，而是来自东方！来自那象征着诸果之因、万法源流的玉虚宫！

空间如同脆弱的帛锦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撕开！无量清光普照，瑞气千条垂落，金莲朵朵绽放！元始天尊的身影自那清光莲海中一步踏出！他身着玉清仙光缭绕的八卦紫绶仙衣，头戴玉清莲花冠，面容威严方正，手持象征破灭诸天的先天至宝——盘古幡！

盘古幡甫一出现，整个西方战场那混乱不堪的法则骤然一肃！一股开天辟地、定地风水火的浩瀚伟力弥漫开来，竟隐隐与通天教主那诛戮一切的诛仙剑阵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元始天尊的目光冰冷如昆仑山巅的万载玄冰，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怒意，直接落在通天教主身上，尤其是在那笼罩四野、杀气腾腾的诛仙剑阵上停留了一瞬。

“混沌邪魔犯界，洪荒危在旦夕！尔不思合力御敌于外，反而在此妄动凶器，搅乱天机，私纵叛教之徒，更欲引混沌之力入洪荒？！此乃助纣为虐，祸乱天地！”元始天尊声如洪钟大吕，每一个字都带着引动天道法则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朝着通天教主缠绕而去，“收起你这悖逆凶阵，随吾回玉虚宫听候处置！否则，休怪吾不顾三清情谊，行雷霆手段，清理门户！”

这声声呵斥，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通天教主的耳膜，更刺入他那早已被弟子泣血所灼烧的心！清理门户？！这四字如同一把淬毒的匕，狠狠捅进了通天本就血肉模糊的道心！万仙阵前，是谁眼睁睁看着截教弟子被屠戮、被掳掠而无动于衷？是谁口口声声斥责他门下“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不配玄门正宗？又是谁，在他痛失弟子、截教根基崩颓之时，落井下石，以封神榜禁锢他弟子真灵，永受驱使？

旧恨新仇，如同喷薄的火山岩浆，瞬间吞噬了通天教主最后一丝理智！

“清理门户？！”通天教主猛地抬头，一头黑在狂暴的剑气中狂舞，根根倒竖如墨色怒剑！他仰天长笑，笑声凄厉悲怆，带着万古不化的恨意与疯狂，震得整个诛仙剑阵都在嗡嗡哀鸣！笑声陡然一收，那双眼睛死死盯住元始天尊，瞳孔深处，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的杀伐血色！

“元始！万仙阵截教弟子血染洪荒之时，尔等在何处？吾弟子被西方鼠辈掳掠，扭曲神魂万载，受尽佛门奴役之时，尔等的玉虚宫又在何方？！如今吾徒儿历劫归来，护佑洪荒，舍生忘死！尔等不思援手，反污其叛教！斥吾助纣为虐？！哈哈哈哈！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玉清圣人！好一个清理门户！今日，贫道倒要看看，是尔元始天尊的盘古幡能破吾诛仙剑阵，还是吾这‘悖逆凶阵’，再斩你玉清道统！”

最后的克制彻底崩断！通天教主周身澎湃的法力再无保留，如同亿万个混沌风暴同时炸开！诛仙、戮仙、陷仙、绝仙四柄杀剑的虚影骤然凝实亿万倍！四道令洪荒法则都为之扭曲颤栗的混沌剑光，如同四条破灭万古的孽龙，撕裂了元始天尊清光带来的束缚，带着焚烧圣人道果的绝灭杀意，朝着那八卦仙袍的身影悍然斩落！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彻底湮灭，时光长河都为之断流，显露出下方幽暗无尽的混沌海！昔日的三清情谊，在这一刻，被这四道绝灭剑光斩得粉碎！

元始天尊面色一沉，眼中再无丝毫情分，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冥顽不灵！”他一振手中盘古幡！幡面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开辟混沌、衍生诸天、又能令诸天重归混沌的无上伟力轰然爆！一道灰蒙蒙、仿佛由亿万世界生灭之力凝聚而成的混沌气流，自幡面上激射而出，悍然迎向那四道绝灭剑光！

开天辟地的伟力，对上戮仙绝神的锋芒！圣人级的碰撞，在西方界壁这洪荒最脆弱的伤口处轰然爆！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那是大道规则的崩裂之声！是洪荒世界痛苦的哀鸣！撞击的核心处，一个吞噬一切光与概念的绝对黑暗奇点猛地诞生，旋即膨胀为一个席卷亿万里虚空的混沌风暴！风暴边缘，空间如同碎裂的镜子般层层剥落，显露出下方狂暴汹涌的混沌本源！无数刚刚从裂缝中涌出的混沌邪魔，连同附近几颗荒芜的太古星辰，在这股风暴的余波中如同沙砾般瞬间化为齑粉！

风暴中心，两道身影屹立！通天教主青袍染血，长狂舞如魔，诛仙四剑环绕其身，剑鸣凄厉如九幽鬼哭，死死抵挡着盘古幡那湮灭万物的混沌气流，每一刻都承受着开天巨力碾压般的恐怖压力！

元始天尊手持宝幡，周身玉清仙光被压缩到了极致，八卦仙袍剧烈鼓荡，脚下无尽金莲生生灭灭。他面无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凝重。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此言绝非虚妄！即便他以盘古幡镇压，也只能暂时抗衡！更令他心头震怒的是，通天那疯狂的剑意，竟隐隐引动了混沌深处更多污秽存在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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