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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文学>皇夫别跑 > 第96章 战后抚恤人心凝聚(第2页)

第96章 战后抚恤人心凝聚(第2页)

玉沁妜没有抬头,只是将最后一口药喂完,才轻轻放下碗,用干净的布巾擦去少年嘴角的残渍。“能。”她说,语气坚定,“只要明日前线不再送来更多重伤者,只要药材能及时送到。”

她说这话时,手指轻轻抚过少年残缺的肩膀,指尖微微凉。她在心里默念:你要撑住,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那些还在等你的人。这世间最残忍的事,不是死,而是让亲人眼睁睁看着孩子闭上眼睛。

医官这时从另一侧走来,神色凝重,压低声音禀报:“启禀陛下,金创药已经耗尽,雪莲膏也只剩下三盒。若明日再有大批重伤员送来……恐怕……难以为继。”

帐内一时寂静。烛火跳了跳,映出玉沁妜侧脸冷峻的轮廓。

她缓缓站起身,未披斗篷便转身朝帐外走去。寒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束得一丝不苟的髻,几缕青丝贴在颊边,更衬得她面容清冷如霜。

“凌霄。”她唤,声音不高,却穿透夜色。

凌霄早已在帐外等候多时,一身黑衣隐于暗影之中,身形笔直如松。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属下在。”

“调京中库房所有战备药材,包括金创药、止血散、雪莲膏、续筋丸,全部清点装箱。”她背对着他,望着远处几座仍在冒烟的焦黑营帐,火光映在她眼中,燃起一簇冷焰,“走天机楼密道,连夜运送。我要明早日出前,看到第一批药入营。”

“可是……宫里近日严查物资调动,尤其是天机楼通道,非军令不得擅启……”凌霄犹豫片刻,还是低声提醒。

“我说了,明早日出前。”她打断他,语气温淡却不容置疑,仿佛一道铁律落下,不容反驳,“天机楼现归我节制,密道通行令在我手中。你只需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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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垂,嗓音沉稳:“是,属下即刻安排。”

她没有回头,只轻轻点了点头。夜风吹动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像一面不肯倒下的战旗。

她站在营地中央,脚下是冻硬的土地,四周是此起彼伏的呻吟与低泣。她望着远方,那里曾是敌军突袭的方向,如今只剩残垣断壁与焦土。她闭了闭眼,终于问,“伤亡多少?”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凌霄低头答道:“阵亡三百七十二人,重伤一百四十九,轻伤未计入。另有二十三人失踪,推测已被俘或……殁于火场。”

她沉默良久,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无波澜,唯有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痛意,像是埋在冰层下的火种,烧得缓慢而持久。

她知道,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是一对父母的绝望,是一段尚未开始的人生戛然而止。而她,必须继续往前走,不能停,也不敢停。

“准备祭坛。”她说,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要焚香祭奠。”

凌霄迟疑:“此时风寒露重……”

“正因为风寒露重,他们才更需要一缕暖意。”她转过身,目光如刃,“那些死去的人,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活生生的将士。他们为国捐躯,连全尸都未能留下。我这点风寒,算得了什么?”

她说完,迈步朝祭台方向走去。身后,凌霄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动。

百里爵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站到他身旁,低声问:“她每次都是这样?”

凌霄点头:“每逢大战之后,必亲设祭坛,焚香三日。她说,亡魂若听不到名字,便找不到归家的路。”

百里爵望着那抹孤绝的身影在寒风中渐行渐远,心中忽生敬畏。那样的女子,不该被困于深宫,也不该被世人误解为冷酷无情。她只是把眼泪藏得太深,把责任扛得太重。

寒风呼啸,吹不散那一缕缕升腾的香气,也吹不灭她眼底那簇不肯熄灭的光。

这一夜,无人入睡。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默默握紧刀柄,有人仰头望着星空,泪水滑落。

而她,始终站着,像一座不会倒塌的碑。

次日清晨,天光微明,寒雾如纱般笼罩着战场中央。昨夜刚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已设起一座简朴而庄重的祭坛。松枝围成一个完整的圆圈,象征着轮回与归宿;中央摆放着三牲供品与几盘酒果,香气在冷空气中凝而不散。数十盏长明灯静静燃烧,火苗微微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亡魂的名字。

玉沁妜缓步而来,一身素白长袍随风轻扬,未戴凤冠,也无珠翠,只用一条素布将乌黑长束于脑后。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踏得坚定。她走到香炉前,亲手点燃三炷香,指尖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地将香插入炉中。青烟袅袅升起,缠绕在她眉间,像是无声的哀悼。

百里爵早已在一旁备好笔墨,砚台中的墨汁浓稠如血,笔锋蓄势待。他望着她落座案前的身影,心头一紧——那背影单薄得几乎要被风吹走,可脊梁却挺得笔直,像是一根不肯弯折的旗杆。

她提笔蘸墨,笔尖落在纸上的一瞬,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她写的是《告三军书》,字迹刚劲有力,横竖如刀,撇捺似剑,却又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温厚与悲悯:

“尔等所流之血,非为朕一人,乃为身后万千百姓得以安眠。朕不敢忘,山河铭记。今战事暂歇,抚恤必行。死者有名,生者有依。愿英魂归乡,愿余生安宁。”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停顿了许久,才缓缓搁笔。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映着晨光,像是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她轻轻吹了口气,将文书递向百里爵。指尖触碰到他的那一刹那,两人皆是一怔。她迅收回手,垂眸不语;他却怔了一瞬,随即低头接过,声音低沉:“臣……定不负所托。”

他捧着文书,一步步登上祭坛前的高台。晨光洒落,映得他月白色的锦袍泛起淡淡微光,宛如披着一层霜雪。他站定,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将士,喉咙微动,终于开口。

声音清朗而沉稳,一字一句,清晰入耳:“尔等所流之血,非为朕一人……”

随着他朗读,台下的将士们渐渐静了下来。起初是沉默,继而是压抑的抽泣,有人低下头,用袖子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有人紧握双拳,指节泛白,仿佛要把所有的悲痛攥进骨子里;更多的人,在听到“死者有名,生者有依”时,默默跪了下去,额头贴上冰冷的地面,如同向大地许下誓言。

风起了,吹动旗帜,也吹动人心。长明灯的火焰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这场无声的祭奠。

祭罢,玉沁妜亲自走上前,接过那份文书。她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那是无数个夜晚伏案疾书的记忆,是她在灯下一笔一划写下阵亡将士姓名的日子,是她一次次强忍泪水、咬牙坚持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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